林工几乎立刻就认出,那无限趋近于沈默的笔法。
他尝试了所有理性的方法。
他更换了全新的笔记本,第二天字迹依旧出现。
他将笔记本锁进加厚的铁制工具箱,第二天打开,那行字安静地躺在首页。
他甚至将一本写满字迹的日志带回家,在水槽里付之一炬,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可第二天,他从部门仓库领来的、塑封都未拆开的新日志上,依然准时出现了那幽灵般的字迹。
一种无法被物理逻辑隔绝的信息渗透。
第七天,当他再次看到那行“C7泵站旧址00:00”的铅笔字时,他放弃了抵抗。
他没有试图擦掉它,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孩子玩剩下、被他随手带来的红色蜡笔,在那行字的下方,郑重地画了一个不甚圆润的圆圈。
然后,他在圆圈里,写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无”字。
无,即不存在。
以一个明确的“否定”概念,去覆盖那个试图被“记起”的坐标。
当晚,林工罕见地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间白得刺眼的解剖室里,穿着法医制服的沈默背对着他,肩膀的轮廓清晰而瘦削。
就在沈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要缓缓转身的那一刻——
林工猛地惊醒。
他没有丝毫犹豫,冲到桌边,一把抓起那本日志,粗暴地撕下了写着字和蜡笔圈的那一页。
他冲进车间的维修区,撬开一台待修水泵的密封法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死死地塞进了厚重的橡胶密封圈的缝隙里。
然后,他用扳手将法兰重新拧紧、锁死。
从那以后,他的日志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多余的字迹。
数周后,一场百年不遇的强台风裹挟着暴雨袭击了这座城市。
城区内涝严重,多个地下泵站的远程控制系统因信号干扰而失联。
应急指挥中心一片混乱,调度指令雪片般发出,却石沉大海。
一片混乱中,有人惊恐地发现,唯独林工负责的城西片区,虽然同样暴雨倾盆,但所有泵站的本地AI系统运行平稳,自主排涝,没有一台失联。
紧急排查后,原因找到了:城西片区所有的通讯基站,从物理层面就彻底屏蔽了所有以“C”字母开头的指令频段。
在海量冗余的灾备通讯协议中,这本是一个极不起眼的分支,但在台风造成的复杂电磁环境下,它却成了某种未知干扰信号入侵的主要通道。
上级的问责电话立刻打到了林工这里。
他平静地从档案柜里抽出一份半年前提交的设备检测报告,报告声称,该区域地下曾受到过历史遗留的、微弱的工业同位素辐射,经过他的模拟测试,“C波段”的特定频率极易在该环境下引发设备谐振,造成不可预估的损坏。
这个“科学”的解释无懈可击。
调查组采信了他的结论,非但没有问责,反而将“特定区域物理屏蔽C频段”作为一项成功经验,向全城推广。
事后,林工独自一人来到一处检修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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