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之才,哀家与官家是信得过的。至于其家眷,不过是些市井流言,岂可入殿妄议?”
“杨御史,言官风闻奏事是其本职,然亦需持身中正,不可听风便是雨。”
她的话看似各打五十大板。
实则轻描淡写地将对陆逢时的指控定性为市井流言,维护了裴之砚。
杨畏脸色一阵清白,躬身道:“臣,谨遵太后教诲。”
高太后又道:“裴卿。”
“臣在。”
裴之砚立刻应声。
“清者自清。赴任之后,但以政绩说话,闲言碎语,不必挂怀。”
“臣,明白。”
裴之砚叩首。
心中明白,这场风波,暂时被太后压下。
但这背后的意味,却让他背脊发凉。
自己甫一授官,便已成他人眼中钉,河南府之行,还不知会如何。
“嗯。”
高太后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有些疲惫,“若无他事,便退下吧。裴卿,尽早赴任。”
“臣等告退!”
裴之砚随着众人退出文德殿,初夏的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宫门外,早有其他相熟的新科进士围上来,有的安慰,有的好奇打听。
裴之砚只是勉强笑笑,拱手应付过去。
他抬头望向巍峨的宫墙,心中已然明了:
这份美差,恐怕是朝中几方势力平衡角逐的结果。
逢时的特殊,竟也这么快就被有心之人注意到,并成为攻击他的借口。
平静的朝堂上,果然是暗流汹涌。
方才在殿中,陛下一言不发。
那杨畏听闻与监察御史赵挺之来往甚密,赵挺之又是太后近臣。
今日这场戏,又是谁主导的呢?
他握紧了手中的笏板,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前路有多少明枪暗箭,这第一步,他总算是走出去了。
从宫中回来,裴之砚将朝堂上的事简要的告知陆逢时。
当然不是怪她影响自己,而是给她提个醒。
陆逢时着实不知,自己骑马出入一趟,竟然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若是修炼之人,她还能察觉一二。
可到处可见的凡人,且不以盯梢为目的,她只能说是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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