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年少时来过杭州,上一任平章政事只有一个,他叫……”
“元鹏。
元总兵的从弟。”
黄剑泉接过话,悄悄擦手心的汗。
傅润笑,“嗯,是他。
元鹏在杭州经营五年,致仕时夫人和两个女儿还要绣珠翠赚回京的路费,太过了,孤不喜欢——他们夫妇回京不久双双咯血病死了,可见一味节省有损于身体。
诸位都是几年难见的栋梁,俸禄若不够用,只管写封信来,孤与李相商量着往上调一调。”
呵呵,陛下“几年难见”
这句也忒刺人了。
意思不就是“你们都是随处可见的废物”
么。
再者,宦海浮沉、耗尽青春才爬到正二品的人,哪个不知道陛下总有一天要废李相。
短短几句话里的重重警告、种种暗示与“死”
字牵连甚多。
黄剑泉和何自愚腋下冷汗直流,颤声道:“臣不敢。”
石斌不以为意,欲言又止:“……陛下费心了。
臣、臣——臣感泣圣恤,虽死莫报。”
傅润见元勉站在车旁,敷衍道:
“死倒不必。
回家收拾两间院子。
孤和元勉一同住你府里。”
处变不惊的石斌第一次面露难色,和渴得一气喝完两盏茶的元尚书打了个照面。
元勉年过七十,双手拿不住重物,喝茶喝得满襟满须皆是茶渍,狼狈不堪。
石斌惊讶的视线不免掺杂两分同情和鄙夷。
他退至傅润身后,没有发现老人咳嗽着朝太监要帕子揩拭时眼底洞悉一切的冷光。
*
转眼到了三月初六。
傅润见过前促政使周可晋的家眷,站着翻看江浙课税劝农的簿子,“茶。”
王长全轻声应答,双手捧一盏龙井端上来,笑道:“陛下来杭州几日了,奴婢怎么觉着和在宫里一样呢。
江南山水秀丽,陛下多少出去散散心,也好让那些女孩儿有家去的时候。”
“女孩儿?谁送来的?”
傅润接过茶,并不喝,垂眸看着立在碗沿的翠色茶梗发呆而已。
他总觉得浑身发冷,双脚湿漉漉的。
那夜河水汹涌,始终没有说出口的一句话横亘在心头,为他招致彻夜的噩梦和茫然。
“俞家和宋家送来的,还……还给奴婢十万两银钞、一千两金子……陛下明鉴,奴婢绝不敢动!”
傅润嗤笑,“孤素知江南聚天下之富,却不知这两家赏一个太监的钱能供北海军半月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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