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看着众人,最后沉声总结道:“记住,我们这次的对手,不仅仅是太子。”
“更是他背后,那股试图颠覆整个世界秩序的‘新’力量。此战,无关对错,只关生死。我们……退无可退!”
当整个长安城,都因为太极殿上那场惊雷,而开始暗流涌动之时。
尚书省的官署之内,戴胄,正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前。
窗外的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的面前,铺着一张上好的澄心堂纸,手中的狼毫笔,却重若千钧。
他在给太子写信。
这封信,太难写了。他不仅要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今日朝堂之上,那场凶险无比的辩论,原原本本地复述清楚。更重要的,是要将这背后,长孙无忌等人的险恶用心,以及皇帝此举,那深藏于平衡之术下的帝王心术,为远在凉州的太子,剖析得淋漓尽致。
他反复地斟酌着每一个字,每一个词。
他写下了长孙无忌的慷慨陈词,那字里行间,是如何将“道统”与“私利”完美地捆绑在一起。
他写下了孔颖达的悲愤疾呼,那背后,又是整个儒生阶层,面对一个新世界即将到来时的恐慌与抗拒。
他也写下了皇帝的最终裁决,那看似公平的旨意之下,实则隐藏着对太子新政,那股锐不可当的势头的一次……敲打与制衡。
“殿下,长安之局,已非昔日可比。赵国公此举,乃是集结所有守旧之势力,对我等新政,发动之总攻也。”
“其用心,不在辩论之输赢,而在动摇殿下您施政之根本,撼动您储君之地位……”
“……陛下此举,看似给予殿下辩驳之机,实则,亦是一场前所未有之大考。此奏对,天下瞩目。”
“若应答得当,则新政之基,稳如泰山,再无人敢非议。若稍有不慎,则正中其下怀,恐为天下儒林所共击,其后果……不堪设想……”
写到最后,戴胄停下了笔。
他沉默了良久,最终又在信的末尾,用一种几乎是燃烧着自己所有忠诚的笔力,写下了最后一句话。
“臣,戴胄,与长安诸公,皆坚信殿下之道,乃强国富民之正道!”
“我等必在京中,为殿下稳住后方,与宵小之辈,周旋到底!恳请殿下,放手为之!以煌煌之言,破魑魅魍魉!以赫赫之功,定万世之基!”
写完,他将信纸仔细地吹干,卷起,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特制的皮质信筒之中,最后郑重地封上了口。
他唤来了一名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禁军校尉。
这名校尉,三十岁上下,身材精悍,古铜色的脸庞上,满是风霜之色,一双眼睛却亮得如同雪夜里的孤狼。他是从万千禁军中,亲自挑选出的,最顶尖的信使。
“田壮。”戴胄的声音,沙哑而沉重。
“末将在!”
戴胄站起身,亲自将那个信筒,交到了田壮的手中。
“此信,”他死死地盯着田壮的眼睛,“关乎国本,关乎太子殿下之未来!我只有一个要求。”
“请戴公吩咐!”
“你死,信亦不能失!”
田壮的身躯,猛地一震。
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一个字:“喏!”
“去吧。”戴胄挥了挥手,“八百里加急,星夜兼程,不眠不休!务必亲手将此信,交予太子殿下!”
田壮接过信筒,紧紧地绑在自己的胸口,贴肉放好。他对着戴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尚书省外响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长安城的西门——金光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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