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凌道:“今夜后,我要将父亲送走。我在此等您答复。”
他只给她一晚上的考虑时间,还要她当场给答案。洛云姝深吸一口气,其实给她多长时间考虑,约莫都是一个结果,姬忽对她的威胁比姬君凌和情蛊大千百倍,她不会冒险。
她只是需要再缓一缓。
只要一想到她和姬君凌要绑定情蛊,今夜的一番孟浪都显得小题大做,她眉头就忍不住打结。
洛云姝回头瞥了他一眼:“既然要交易,自应坐下来好好谈,把彼此的条件都提前说好,长公子现在这样,我没法和你心平气和地谈。”
姬君凌毕竟曾是名士之徒,平淡的话中偶尔夹杂文人的含蓄:“是该好好谈谈,否则以您过河拆桥的本性,晚辈亦不放心。”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快活之后就弃他不顾的事,但她毫无愧意,见他还没动,懒声问:“是不会么。”
近乎关切的话满是讥诮。
姬君凌掀起薄而显冷的眼皮看她一眼,反问:“你说呢?”
洛云姝怎么会知道?
她看的话本子里偶尔会有男子少年时期春心萌动时自我安抚的桥段,仿佛每个男子生来都会。
姬君凌他呢?
他这样爱装禁欲的人,是怎么顶着那张无情无欲的脸自我安抚?
反正她做不到。
洛云姝忽地好奇了,矜持地拿着帕子虚虚掩住压不下的嘴角:“这事难道不是天生就会,就长公子不会?”
姬君凌蓦地一噎。
他长到及冠的年岁,过去二十年里,他就从未考虑过这种事。
他冷着脸起身朝浴房走去,经过她身侧时听到一声似乎在故意克制但又丝毫不打算克制的轻笑。
他忽而停住,转身看她。
洛云姝敛起不怀好意的笑,平静问道:“怎么了?”
姬君凌无言地看着她,昏暗给他的凤眸蒙上猜不透的清冷神秘,她不由戒备,担心他要强来。
洛云姝微抬下巴,桃花目攒起刻意的冷淡,刚想撂下威胁让他最好别乱来,及剧烈轻轻抽走她手中帕子。
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洛云姝留在原地。
姬君凌瞧着太正经,她没往别处想,只觉得他是看不惯她这故作矜持的气人姿态,才要抽走她的帕子。
但片刻后,浴房的帘子再度撩开,姬君凌带着一身水气入内,清淡的皂荚香让他勾人浮想联翩的热意不再,只剩一贯的清冷如霜。
洛云姝本悠闲地半倚在外间的贵妃榻上,见他如此,不由得跟着变正经,坐了起身。
“长公子,我帕子呢?”
姬君凌在她对面的竹椅上坐下,姿态端方谨重。
不带情绪地道出两字。
“脏了。”
“你——”洛云姝猛地长吸一口气,又迅速压下去,“你倒是熟练。”
姬君凌仍有些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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