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放在桌上的指骨微蜷,默了两息,问穆清泓:“后来呢?”
“后来啊……”
穆清泓涩然轻笑,眼中亦漫出丝丝波澜,“如此死水一般过了六年吧,那个除夕夜,宫廷宴会觥筹交错,花好月圆时,姨母与那人再重逢了。
许是借着酒意,两人互诉了衷肠,又或者还发生了些别的什么,总之,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们离经叛道,他们不该如此!”
穆清泓说着说着突然双瞳瞪大,越说越激动。
许久,才又缓了情绪,语气中多了一丝淡漠:“总之后来,姨母觉得对不起夫君和阿姐,还有别的什么人吧,于是就从摘星楼跳下来了。”
穆清泓莫名一声轻笑,似是悲,又似是畅快。
魏璋面上并无太多表情。
他并没有闲情逸致关心旁人的事,更没有心事安抚旁人,他一贯如冰的眼神盯着穆清泓等他接下来的话。
穆清泓讪笑着摇了摇头,“姨母到死都没放下那人,性命垂危之际,她将那匹她自己疯癫是裁做嫁衣的双鸾锦给了阿姐。
她抓着阿姐的手,要阿姐将来必要寻一心爱郎君再嫁,否则宁可此生不嫁。
那时年幼的阿姐能懂什么,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娘亲,只知道哭,不停地哭。
姨母血淋淋的眼睛逼视着她,掐着她的脖子逼她发誓,发誓宁死也不嫁无情郎。
阿姐就在丧母之痛中,举起满是生母鲜血的手,发了誓。”
当初穆清泓也在现场,他躲在母后身后看见过姨母死之前有多凶。
生死离别之际,母女之间没有最后的温情,没有母慈子孝,只有姨母断气前的强逼。
他记得,当时的阿姐被掐得脖子伸得老长,身体却瑟缩成一团,吓得连发誓的时候都牙齿打颤。
“可能当初的画面对阿姐的刺激太大,阿姐不敢忘姨母的嘱托,才对那件嫁衣格外放在心上吧。”
魏璋沉默两息。
薛兰漪骨子里是个倔性子的女子。
不会因为幼时一句誓言,一句恐吓,就如此看重那身嫁衣的。
她看重的,约莫是她娘亲那点关爱。
虽然她娘死前对她发狠,逼她发誓,但显然是为她好的。
一个常年得不到关爱的孩子,又怎会不珍重如此情谊。
哪怕这情谊带着刺,也恨不得放进心尖上。
魏璋摇了摇头,起身,缄默着离开了。
“姐夫!”
穆清泓生出勇气,叫住了他。
他望着魏璋的背影,知道魏璋可能并不认同他最后的结论。
但他觉得魏璋一定比他更能了解阿姐内心的想法,因为他们才是一样的人。
穆清泓默了默,“我觉得,如果姐夫愿意,姐夫会比宣哥更懂如何爱阿姐。”
这一句话,穆清泓不是为讨好魏璋的。
阿姐看似明媚,但其实她和宣哥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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