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性使然,强烈的困意很快将他包裹。但不知为什么,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整个身体仿若飘浮在半空,虚幻而无凭依。
直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坠落感袭来。
舒橪猛地惊醒。
窗帘没拉严,缝隙里泄进来几许暗淡的晨光,床头柜的数字时钟显示,现在才是早上七点。
两边太阳穴传来钝钝的胀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舒橪仰面躺在床上,迟缓地眨了眨眼,重新给自己测体温——
已经三十九度了。
这几年,他很少生病,几乎忘了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原本还想强撑着身体,下楼看看药店是否开门,谁知没走几步,就觉一阵头重脚轻。
……真够倒霉的。
舒橪咬着牙,在原地静站缓了缓,拿手机给物业管家打电话,让他们帮忙送药上来。
根据气象台的最新播报,台风“瓦娜”登陆后,已在今晨减弱为热带风暴级别,正逐步往松川的西北方向移动。
窗外,余雨未尽,天幕仍然阴沉。
舒橪坐在沙发上,从没觉得家里如此安静过。
自他在这里购房置业,平时鲜少有亲朋好友登门。原因倒也简单,一是他不喜欢家里热闹,二是有时候他和梁知予胡闹的痕迹太重,实在不便展示于人前。
其实真要细究起来,关于梁知予的东西,基本都被他妥帖地收归在卧室里,只要房门一锁,别人眼睛也看不出什么。
奈何他心里沉不住气。
沙发上,他们依靠着看过电影;厨房里,他们配合着做过一日三餐;阳台上,他们分享过同一杯酒,赏过四季的月升日落。
哪里都是她的影子。
心中某个角落,忽然酸疼得厉害,什么止痛药也管不了。
休息片刻,舒橪渐渐恢复了一点力气。他决意趁着今天,把家里该收拾的东西都收了,免得将来还要为此所困。
毕竟,是他先提出的结束。
衣帽间里,整整齐齐一抽屉的换洗衣物,从内到外,一应俱全。
梁知予最常穿的,是一套浅灰色的睡衣裤,宽松款式,上身很舒适,水洗标已经被磨得有些泛旧。
舒橪在穿衣上颇为讲究,有次随口对梁知予说,衣服既然已经穿旧,干脆丢了算了,再买新的就是。
她却一脸认真:“睡衣就是穿旧了才好穿。再说,我和它已经有感情了,哪能随便扔。”
当时的舒橪,并没有这句放在心上;而现在,他怔怔看着那套睡衣,脑海里像是猛然被砸了一记回旋镖。
——原来他这么轻。
轻得不如一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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