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为什么不谢谢我?”
“……谢谢。”
“你习惯了。”
“我没有。”
“没有吗?”蔺哲颓然坐下,把头靠在粗糙的树皮上,“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
“您不用对我这么好,您对我太好,我怕我想要的会越来越多,就像我刚刚提出的无理请求。如果您不能满足我,对您对我都很苦恼。”
这人笑了。
“您别笑,我认真的!”
“抱歉,我没有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
“为什么?”
“我是个令人苦恼的家伙。”
江奕震惊地看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喜欢肢体接触,江奕。”蔺哲斩钉截铁道,“至少不想当众这样。我讨厌被别人当成不能自理的废物,或是难以自持的浑蛋,更讨厌真正了解我的人因为我被误解、中伤。”
“对不起。”江奕下意识回复。
蔺哲将小半杯酒一饮而尽:“这是个多姿多彩、纷纷扬扬的世界,既然我选择生活在这里,我就不得不适应,因为我能被看见、被听见,并且我知道我无法被完全理解或认可。我特殊,又不能过于特殊,因此我只能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以换取你们对我的尊重和容纳。”
“我一直都尊重您、容纳您。”
“这是我的本事。”他浑身彰显出一丝傲气,“感谢那次投票让我明白,我真正的心意和我一样见不得光。回神庙后,我不会再跟你住同一间宿舍,这是贝蒂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真正的心意见不得光……
江奕读懂,这人又在自嘲。蔺哲不是见不得光,是光在排斥他,因为他比光耀眼;他无法将心意说出口,是心意有违自然,因为它美过一切。
“我去给你做饭。”
蔺哲用消毒纸巾擦手后起立。
江奕:“哦,谢谢。”
饭后,大家熄了灯玩捉迷藏。江奕和小乞丐总是最早被发现的,蔺哲是最快找到所有人的。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忘记灾祸与苦难,只是无忧无虑、恣意享受着。梅森和坦狄薇到处拍照,纳西尔不情不愿对着镜头做各种手势,刽子手和医学博士又讨论起对死亡的职业化态度,前核电站工程师尝试靠近小乞丐,奥布雷静静驻足树洞口。
江奕感受到费迪莉娅在呼吸、大笑,正如他和蔺哲能根据交错的喘息声判断出彼此心情愉快。
睡觉时,他们紧挨着,蔺哲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江奕在铺地的毯子上辗转反侧,点开手机,凌晨两点十分。他们好像都睡着了,就是面前这位,他有些吃不准。
他调小手机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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