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什么我的心思你不想戳破?我又何曾戳破过你的心思?有些事儿不说出来装装样子日子就凑合过了,你非要提,那好啊!提啊!”阿吀也没了理智:“武林大会你为了报仇,你选了让我死,我说过什么吗!”
“你为了拿回破宵剑不想选冰丹救我,你以为有青羽那茬儿,你这份心思我就不知道吗!”
“最可笑的是什么,可笑的是在我被鬼门掳走的当天!”阿吀泪水控制不住,喉咙嘶哑:“那天中午你对我说的是什么!你说你不知道爱为何物,可你愿意为了我试试!”
“抉择来得太快,后面事实证明你那句话就是放屁!”
“我没有去怪你,你凭什么来指责!恶心的是你不是我!”
阿吀瞪着顾涯,眼睁睁瞧着他眼神从盛怒之中生了委屈,在他手松开一刻,她忽略了心里因他那几分委屈所产生的别样感受继续道:“收起你的占有欲,你也休想在感情上驯服我。”
“我追求爱本身,可我绝对不是盲目附庸的蠢货;我需要人来爱我,可绝对不是踩在我人格上居高临下的施舍;爱从来都是可替代的,如果你给不了,就换人。”阿吀掰开他的手,两片嘴皮子里的虎牙尖就是冲着扎死顾涯去的。
临到嘴边的话被顾涯发红的眼眶堵了话头,阿吀心里异样感受阻止了她说出更伤人的言语,而是道:“在你学不会怎么尊重我,学不会明白你和我之前是平等需要距离的时候,你不要再靠近我。”
她要推开他离开厨房逼仄之地,顾涯不允,只是倔强地站着不语,拉住她的手。
阿吀全身刺都炸开,撕,咬,扯,踢,周遭那点儿菜叶肉很快就被她踢得个乱七八糟。
顾涯纹丝不动。
直至阿吀力气用尽,张口哭得像个幼童时,他才道:“你在强词夺理,是你想驯服我,而不是我想驯服你。”
“你说你不怪我,你口是心非,你分明是怪我怪得要憋死,介意得要发疯发狂,你隐忍不发是你想在这场情爱赌局上坐庄通赢。”
“你想得到随意驱使驾驭我的权利,然后才是爱。”
阿吀被他这话说得怒骂声都顿了片刻,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和她说过。
顾涯忽就笑了,九鲤湖那次闪现在他脑海的,觉着阿吀只是需要有人爱她,这个人未必就得是他的疑惑,答案也逐渐清晰。
阿吀哭得要瘫坐,被顾涯揽了腰身,她看不懂他晦涩眼神里的东西,也看不懂他嘴角笑意是什么意思。
只双手无甚气力地抵着他胸膛。
又开始哭泣呜咽之声不停。
顾涯笑得教人悚然,手里却温柔给阿吀擦着眼泪,言语也轻:“怎么样都行,怎么样都可以,你是楚楚可怜也好,聪慧过人也好还是张牙舞爪能言善辩擅于作态都可以。”
“你不明白你自己没关系,我明白你就好。”顾涯逼近她:“可你记住,没什么可以替代我。”
最后半句他咬字极重。
他没有用爱字,只是强调了自己。
阿吀因此耳畔都起了耳鸣。
太过年轻的躯体里装着太过浓烈极端甚至一碰就会灼伤的爱恨嗔痴。
青涩着不知如何靠近表达,除却最本能地依偎才能抵抗内心恐惧,也找不到更好办法。
顾涯低头去亲他,随即耳后脖子上就又多了三道甲痕。他欢喜她的挣扎她的怒,尤其是在两人关系里争夺权利之时的这份傲气。
他想阿吀本来模样绝对不是初见那般柔弱无谓生死,相反她比谁都有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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