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过过年,以往在逍遥山这个时候,师父是不在山上的,只有伺候他师父的公公婆婆会给他做上一桌菜。
除此,再无其他。
顾涯也就从没将什么年节放在心上过,连他自己生辰也不记得是哪一日。
他没理会银杏言语,而是认真地低了头,去看阿吀给她挑的布料鞋子等。
“我还在可惜呢,银子不够买首饰,不然我还想买些发钗步摇你的发冠发带。”
顾涯弯了唇角,从怀里又拿出一叠银票出来伸到了阿吀眼前:“你瞧瞧可够?”
“呀!这么厚一叠!”阿吀数都不数了,将银票抓到手里就踮起脚亲到了顾涯嘴角。
更是抱着他脖子蹦跳兴奋了一会儿。
桑甜连头都不抬一副司空见惯模样,银杏则是眼疾手快抢了阿吀手里银票。
她一点,足有五百两之多。
阿吀不管银票来处,银杏是忍不住问道:“公子去哪里一日之内赚了这许多。”
顾涯没好意思说是被逼急了去了赌坊,且他之前鄙夷过此事,也怕自己说了会被阿吀嘲笑,便含糊道:“运气好,碰到了个悬赏不低的犯人。”
这话阿吀是无所谓真假,她只管高兴,又在顾涯嘴角亲了两口,随后拿着腰带布匹在他身上比着哪个好看些。
银杏却是赶紧将银票锁了起来,发誓绝对不能再让阿吀碰到。
待酉时三刻,一桌席面送来,四人就在主屋处用起了饭。
许是天公作美,刚吃得酣畅,就下起了雪。
瑞雪兆丰年,阿吀觉着是吉祥之意,裹着披风抱着酒壶坐在廊下痴痴望着天。
桑甜感叹:“我是第一回在山下过年,别有一番滋味,外头敲锣打鼓好生热闹啊。”
银杏生在田野,村子里每到过年时候也是熙熙攘攘,她早就烦透了蛊山的静谧,这回也兴致起来,同桑甜商量就要出去逛逛。
阿吀是欢喜闹中安静处,实际很少去人多地方,便没跟随一起。
她不去,顾涯便也不去,在院子里守着她。
院外人声鼎沸,不乏叫卖声混杂着孩童嘻嘻哈哈之声。
院内顾涯抱着阿吀坐在矮低栏杆处,望着雪花落下,听着人间烟火意。
阿吀自饮了一口酒,微微侧头转身,又去喂顾涯,他就着阿吀姿势喝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一壶酒很快见底。
她是有些微醺,竟开口说了以往从没说过的事儿:“我活这么久,真算得上过年的只有两次。上一次,是我和父母还有弟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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