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日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我十几年来承欢膝下,都比不过亲生血脉。”
“后来,我就自请离开,不带走他们家的一个铜钿。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待在那处,那家人的亲生姑娘看我不顺眼,我自也不会有安稳的日子过。”
“寄人篱下的日子,你想必也明白。”
秋蘅伸手抚上了自己腕间的玉镯,又道:“那家人的夫人心善,我离开之时只有她来送了。她将腕上的玉镯给了我,说是给我日后的嫁妆。”
“她是真的心疼我,可她也没有办法。”
路夫人虽掌中馈,可她上头还有一个婆母在,路大人又是个孝子,只要路老太太不应,路夫人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还有那个设计这一切的路家二夫人在。
“不过无妨,我现在过得也很好。”
谢璨瞧见她故作轻松的模样,衣袖中的手掌不自觉攥紧。“长姐放心,以后我会陪着你,护着你的。”
“好,长姐等你长大以后,护着我。”
……
自那日在衙门吃了官司后,谢家父子在家中养了好几日才能下地。
才刚下地,谢寒便被于先生那处退了学。
于先生将束修退还,言谢寒不顾同窗之谊,不能持身正洁,如此不正不直之人,他无福授业。
有着这两桩事,谢贺自是瞧秋家不顺眼,整日里只要一得空,便会四散说闲话,言语间便是指秋蘅与谢璨不清不楚。
谢璨听罢很是气恼,却又被秋蘅劝说了下来。
“谢贺此时便如同强弩之末,你与他争这高低有何益处?倒不如静下心来,努力学业,争取考上举人,之后便可去考进士了。”
谢璨听罢,觉得很是有理。
只要他得中进士,有了官身,那如谢贺这般无赖再敢往秋蘅身上泼脏水,他自是能收拾得了。
谢璨努力学业,秋蘅与秋媮也努力管着点心铺子。
虽然日子没有先时在路家的富贵,但也算过得舒心。
秋蘅会时常与谢璨一并坐在书房之中,伴着他读书的声音在旁刺绣,而秋媮便会在院中摆弄瓜果蔬菜。
她们春来摘花,夏季乘凉,秋来观月,冬日赏雪,一家三口过得何其自在。
秋蘅觉得,这比她在路家过得日子,还要舒心。
日子便这般又过了两年,谢璨不负所望,高中举人。
谢璨考上举人,四邻来贺,秋蘅便在县城最好的酒家中摆上了几桌,将日常来往交际者都一并请了请。
之后,秋家的点心铺子生意愈发得好,原因也无他,不过就是想与谢璨定下为姻缘许下婚约。
秋蘅以非谢璨亲姐的原由推了几次,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与谢璨在此事上好生谈上一谈。
是夜,秋蘅端了碗安神茶去寻谢璨,见他依旧埋头苦读,便道:“喝了茶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起来再读也是一样的。”
“听长姐的。”谢璨见是秋蘅过来,便接过安神茶自顾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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