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四厘。
当为大雨。
她将雨量记录在册,依次去查看并记录风象、星象、月象等。
一切正常,与往年相比,除了雨水偏多些,并没有太多的异常。
天象没有异常就是好事。
她暗暗长舒一口气。
忙了近两刻钟,下半夜轮值的同僚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四名天文生。
江望榆把记录册交给对方,微垂着头,视线落在地面。
同僚接过簿册,随手丢在后面的天文生,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指挥他们去记录。
她沉默地看着,转身离开。
夜色昏暗,观星台高约两丈五尺,石阶很长,雨水未干,踩在上面还有些滑。
放缓脚步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江望榆准备回屋休息,忽然听见一声极轻极轻的咳嗽。
深夜寂静,格外清晰。
她心中一惊,连忙举起灯笼,看向声源处。
观星台的墙根下,居然站着一个人。
他穿了身暗绿色圆领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身量比她高,面色隐隐发白,闭着眼睛,靠在墙面。
“你……”她握紧灯笼杆,“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
观星台里突然冒出来个陌生人,江望榆不敢松懈,咽了口唾沫,往前挪动两步,将灯笼往下移,看向对方的腰侧。
革带下垂落一方牙牌,隐约辨认出刻在正面的钦天监三个字。
她暗暗一松,再仔细看看他身上的衣裳,颜色略深,像是被雨水淋湿了。
但的确是官袍。
她暗自猜测对方的身份,抬头对上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是深深的墨黑色,犹如悠远深邃的黑夜,眼瞳深处闪烁点点寒星的光芒,孤冷高远,好似高居苍穹之顶,只可仰观不可触碰。
江望榆浑身一激,连忙往后倒退几步。
“失礼了。”
她垂下头,转过身不再看对方,刚抬起脚,还未落下,又听见一声压抑的咳嗽。
她脚步一顿,捏紧灯笼柄,继续往前走。
观星台的东侧是座庭院,穿过月亮门,江望榆回到后排休息的角院。
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敢完全放松,摘下纱帽放在榻边,和衣躺在榻上。
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雨,夜里有些凉,江望榆裹紧薄被,闭上眼睛。
闭眼躺了一会儿,她仍然没有什么睡意,干脆睁开眼睛,望着屋顶,默默背诵三垣二十八宿。
背到中折星时,屋顶传来雨滴轻轻落在瓦片的滴答声。
不知为何,江望榆蓦然想起那个站在阴影里的少年。
那双孤寒的眼睛出现在脑海里,她一把拉起被子,盖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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