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承祖看着眼前这阵势,吓得腿都软了。他想不通,自己的计划如此周密,怎么就被发现了?
他怀里那根用来捅粮囤的、尖头淬了火的钢锥,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另一个家丁,手里还提着一桶刚从渠里打来的、冰冷的渠水,此刻,那桶水像是烙铁一样,烫得他双手直哆嗦。
人证、物证,俱在。
“鹿承祖,”白承安缓缓地走了过来,他捡起地上那根钢锥,在手里掂了掂,又踢了踢旁边那桶水,“你可真是长进啊。烧粮仓不成,现在,又学会了糟蹋粮食。我倒是想问问你,这粮仓里,装的是我白家一家的粮食吗?这是全村几十户人家的救命粮!你毁了它,是想让整个白鹿滩的人,都给你鹿家陪葬吗?”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一句比一句重,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敲在鹿承祖的心上。
鹿承祖被他说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辩解不出来。
“带走!押到族堂!”白承安一挥手。
族堂里,再次灯火通明。被惊醒的乡邻们,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一个个都从家里跑了出来,把小小的族堂,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次,他们的脸上,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于恐惧的憎恶。
“杀了他!这种畜生,留着也是个祸害!”
“对!不能再便宜他了!送官!必须送官!让县太爷砍了他的脑袋!”
群情激奋,声浪几乎要将屋顶掀翻。他们是真的怕了。鹿家这种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疯狂,已经触碰到了所有人赖以生存的底线。
白煜田也披着外衣,在家人的搀扶下,赶了过来。他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鹿承祖,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群情激奋的乡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善了了。
鹿三位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他拖着病体,在管家的搀扶下,也赶到了族堂。他一进门,看到眼前这阵势,就知道,完了。鹿家,这次是彻底完了。
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去为儿子辩解,也没有去求情。他只是走到堂前,看着那些他曾经瞧不起的、此刻却像审判者一样看着他的“泥腿子”,又看了看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神情复杂的白煜田。
他“扑通”一声,竟也跪了下来。
“各位……乡亲……”他的声音,苍老而又嘶哑,充满了绝望,“是我……是我鹿三位,教子无方……养出了这么个孽畜……我对不住大家……对不住白鹿滩的列祖列宗……”
他说着,竟老泪纵横。
“要打要骂,要送官杀头……悉听尊便……我只求……求大家,看在我鹿家,也曾在这片土地上,活过三代人的份上……给我鹿家,留条根吧……”
说完,他便以头抢地,重重地,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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