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敛起笑颜,没有直接接话,转头把烫手山芋扔到江若汐这边,“江氏虽然已经不管中馈,但寿宴是年初便定下来的,你且先说说。”
只字不提年初定银钱时,范氏指着这次寿宴时说得奚落的话:“我知你嫁到府上后,大长公主特别关照你,这个寿宴的出项,也不必如此阿谀,砍去一半。”
最后,总管事反复核准到最低,才定下这些。
本来预留的款项预想到每年物价的波动,多余的款项填补他处并无不可,被范氏硬生生把这部分砍去了。
当初为了拿捏江若汐,如今却难为了自己。
因着这层缘由,江若汐更是断然不肯帮忙,
“母亲,并非我推脱,当初核准的款项是经过母亲主事定下的,我现在不管中馈,也没什么发言权。”
第一轮较量,江若汐轻松拿捏,烫手山芋她不接,直接踢了回去。
范氏脸色沉下去,“话虽如此,你身为长房长媳,还是世子夫人,纵然从未掌过中馈,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江若汐哂笑,“那母亲想如何?”
“听说你开的茶楼挣了不少银钱。大长公主从来最喜爱你这个孙媳,你理应表示表示。”范氏的心思一试便露出马脚,原是眼红茶楼。
江若汐不动声色继续问,“那依母亲看,我应该表示多少?”
“一千两。”
一千两足够完完整整办次寿宴。这哪是眼红,分明是咬死了江若汐,江若汐挣的银钱,明抢有所不耻,改暗要。
如果破了这次例,范氏她们就会像吸血的蜱虫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直至吸干你的血。
“母亲,茶楼并非我的产业,我只是投了些银钱。母亲想要,还得问过二房。”
“但是,茶楼新开业,用钱的地方极多,账目上的银钱刚刚用过了,没有闲钱。”
两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说白了,不给。
以往此刻,范氏被话呛得直接拍桌子上家法,今日有儿子在,她保持着最后的仪态,强装母慈。
她怎会不知儿子今日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为了媳妇撑腰。
想到这层,范氏心中更气郁,想当初,如果她夫君也能如此,哪怕就一次,在大长公主面前维护她,她也不至于被婆母欺负成那样。
可如今她好不容易熬成了婆……
她不给,范氏怎么能就此罢休,
“二房算什么。钟府全是我们大房在撑着。他们终于有这么一次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寿宴还有半月,凑不出一千两,茶楼你们也不必开下去了。”
男子都瞧不起后院,可后院的明争暗斗、唇枪舌战,比上朝辩论差不了多少。
甚至,失了朝堂上那样的体面后,男子顷刻招架不住,缴械投降。
钟行简此时开口,“母亲,祖母寿宴我也应尽些孝心,不若从大房分红里拿出些银钱。”
不知是在维护妻子,还是在为母亲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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