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重新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荒芜院子,被雨水打湿地面长了青苔。
太短了。
一个凡人一辈子,实在是太短暂了。
钟樾就这么坐着,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再睁开眼时候,眼前模模糊糊有白鹭影子。
“哥哥?”白鹭缩回了手。
钟樾很快清醒过来,开口时嗓音略微沙哑:“怎么过来了?”
外头天色还没亮,鸡也还没鸣过,白鹭竟然就过来了。
“我…”白鹭愣了愣,说:“想来看看你。”
钟樾转过脸去,摆了个手:“去帮我拿一套毛刷来,问邱煜…或者问我家猫,就知道在哪儿。”
白鹭这便出去了,钟樾长吁了一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他白皙修长手慢慢摸到那个有锦鲤青瓷茶碗,将破碎碎片拼聚在一起,仿佛徒手便能将它拢合。
“是叫曾凡…还是曾永来着。”钟樾低声说。
他低头注视着破碎茶碗,手指轻轻覆上裂痕处…
-
白鹭抱着一大排毛刷,走在回钟樾房间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钟樾眼角泪痕那刻,他心里便难受得很,又疼又憋闷。
白鹭刚要敲门,便感觉到一阵灼热,从腰后印记处传来,险些儿让他喊出了声。
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又烫起来了?
白鹭一手抱着毛刷,另一手捂着印记处。
灼热感还在延续,但经历过前两次,白鹭已经不那么害怕,腾出手来轻轻推开了钟樾房门。
钟樾正背对他坐在桌案前,手下是那只青瓷茶碗。
在这时,钟樾注意力十分集中,竟然没有意识到白鹭就站在身后。
只要钟樾手指一点点儿划过裂缝处,白鹭身上印记便发烫。
白鹭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着自己腰后赤红色印记。
——那是锻造他人,在他身上留下记号。
白鹭被一下下烫着,脸色也微微发红,不知这时是否需要喊钟樾。
钟樾…就是将他锻造出来那个人吗。
白鹭眨了眨眼,试探着喊了声“哥哥”。
钟樾即刻便停下了手,回头去看他。
白鹭身后灼热感,就在这一瞬间奇妙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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