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的笛声,像一把尖刀,把我混乱的意识豁开了一道口子。
我被人七手八脚地抬上担架,天花板在眼前飞速后退,那惨白的灯光晃得我眼晕,像一条通往太平间的路。
我记得我趴在马路牙子上,脸贴着冰冷的水泥地,闻着一股子灰尘和尾气的味儿,看着一条泰迪在我裤腿上撒了泡尿。
我他妈的,连条狗都不如。
这个念头,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脑子里。
医院。
这个我这辈子最不想再来的地方。
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上气。这味道,跟我爹最后那段日子里,病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被推进了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巨大的机器里。
CT,核磁共振。
机器“嗡嗡”地响,像是在给我念往生咒。我躺在里面,一动不能动,感觉自己就是一块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消息传得比病毒还快。
我妈来了,姥姥姥爷也来了,小雅、小静,老丈人,还有公司那帮高管,乌泱泱地堵在走廊里。
我隔着门缝,看见我妈那张煞白的脸,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靠在墙上,眼神空洞。
小雅和小静的眼睛又红又肿,死死地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整个医院,乱成了一锅粥。
而我,是那锅粥的中心。
我被推回了病房,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最顶级的VIP套房。房间大得能打篮球,落地窗外是城市最繁华的夜景。
可我看着那白得刺眼的墙壁,白得发亮的床单,白得像鬼一样的护士服,只觉得瘆得慌。
这他妈哪是病房,这分明是提前给我准备好的豪华版停尸间。
最终,结果出来了。
主治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表情冷静得像一块冰。他拿着一张CT片子,对着光,那上面有一块黑阴影,像一个狰狞的鬼脸,正咧着嘴,无声地嘲笑着我。
“礼先生。”
他开口了,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在我脑子里精准地切割。
“根据影像学检查结果,您的颅内有一个占位性病变。”
“通俗点说,就是长了个肿瘤。”
“目前来看,良性恶性的可能性都有,需要立刻进行开颅手术,切除病灶,然后做病理化验,才能最终确诊。”
“肿瘤”两个字,像一颗子弹,正中我的眉心。
“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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