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桃源境。
一道巨大的雷鸣声轰得白焱批阅仙文的金笔一抖,笔下工整的字迹眼见着劈了个叉,不等他传唤人问话,就有仙卫跌跌撞撞进来禀告。
“仙主,天憩神陵的结界,全给……给神主,”仙卫头俯得更低,“换了新的,防御性更佳,专防心怀不轨者。”
“知道了,退下吧。”白焱静默了几息,挥手将仙卫遣退,似想起许多往事,摇头感叹,“果然,熟习仙界法例,无从定罪。”
***
卧房里有些发闷。
被虞渊打散水镜后,鹤眠就起了身,又撑开了一侧窗。
脑子是乱的,一是回来这世间到现在都没捋清状况的烦堵,二是从正殿出来后见到虞渊时,她清楚地意识到那些从前被她刻意装糊涂、与虞渊有关的不明不白的情绪反应变得更汹涌。
快要天亮了,天际已经隐隐有些光亮透出来。
她吐了口沉在心底的气,无奈地笑了,笑自己。
从前一直到身陨一样有想不通的问题,现在依靠一具凡人之躯活着,居然开始奢望用麻痹人的酒,给她理出答案。
她真的变了。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身后拥上暖意。
鹤眠还没从酒后微醺中醒神,腰肢就被圈住,先是一惊。
她低头,看到那只强。势横过她腰的手,手背掌指关节处那浅褐色的痣。
心脏蓦地前蹿了一拍。
随即颈窝处又压下一份重量,轻轻贴着她脸侧,亲昵地摩挲着。
他倒是适应得快,半点没觉得他们如今的关系有何不妥。
所作所为,习惯性至极,仿佛排演过千万遍,总有种他恋她已久的错觉。
“你去哪呢?”鹤眠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止沾了天憩神陵的,还有别的。
“你想的话,有办法知道我去哪。”他垂着睫,上瘾地嗅她的味道,落在她腰际的手覆着,指腹轻轻地擦着她左腕骨。
没有明说,但是想说的,表达得足够清楚。
鹤眠心虚地颤颤睫,失语。
“太久没回去了,坟头的草都长得没了规矩,我就稍微清理了下,顺便给神陵,换了更好的守卫。”
他似乎好说话得紧,也并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言简意骇地和她报备完今夜的行踪,呼吸就逐渐急促起来。
同他那句马上回来一样急。
濡湿的吻很快取代热息落在细嫩的皮肤上,鹤眠想忽视都难,身体早先于她理智,选择了他。
是喜欢,也渴望他的触碰的,所以才会循着本能仰伸,更近地去贴合那始作俑者,想要更多。
难抑的哼声从轻颤的喉间溢出。
“要么?”他为情。欲渗透的声音像是一把共赴极乐的秘钥,蛊得鹤眠愈加昏昧。
鹤眠紧紧咬着唇不应,羞。耻感和空。虚感席卷她的神智,绵软下来的身体一跌,堪堪稳在窗柩,却更贴近弦上之箭。
她艰难地抬起头喘气,撩拨得起了水雾的双眸透过窗窥见蓝黑的天。
还在夜里。
每次夜里,他都是这样,缠着她,永不知足。
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还看不出端倪,她也太迟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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