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眼前已掠来一道素白身影。
“废话真多!”
不过瞬息,掌风便至。云可依的招式看似随意,却招招凌厉,指尖带起的气流擦过无涯耳畔时,还带着淡淡的梨花酿香气。
不过十招,无涯便觉手腕一麻,下盘不稳,重重摔在青石地上,震得袖角尘土飞扬。
云可依收了手,低头看了眼蜷在地上的无涯,眉梢轻挑,语气里满是不耐:“不好玩,一点不解闷。”
说罢转身飞上屋檐,从怀里重新掏出一壶酒,仰头饮下一大口,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只含糊道,“还是喝酒痛快。
积雪压得檐角微微下沉,无涯足尖轻点廊柱,身形如墨蝶般掠上屋顶,青灰瓦片被踩得轻响。
无涯望着檐边斜倚的女子,声音裹着雪粒的清寒:“王妃,别喝酒了,喝酒伤身。您答应过属下,我们陪您练手便不碰酒的。”
云可依晃了晃手中的琉璃酒壶,琥珀色的果酒在壶中轻荡,映着漫天飞雪。
云可依唇角勾起抹慵懒的笑:“你们都打不过我,有什么意思?除非你们一起上,赢了我再说。”
说罢将酒壶朝无涯递了递,“况且这是果酒,甜得很,伤不了身,你要来一点吗?”
“执行任务,不得饮酒。”
无涯声音沉定,身形却往她身边挪了挪,目光扫过她泛红的指尖,又补充道,“那属下在身边守着您。您……喝慢些。”
云可依眼底掠过丝笑意,仰头又饮了口,酒液沾湿唇角:“好。”
大雪簌簌落着,将两人的衣摆都染了层薄白。他们并肩坐在屋檐上,云可依偶尔指着远处覆雪的梅枝说些什么,无涯静静听着,间或点头。风卷着雪沫掠过,将细碎的话语揉进了暮色里。
马蹄声突然踏破雪幕,萧慕寒勒紧缰绳,抬头便望见檐上相依的两道身影——女子手中酒壶轻晃,男子目光温柔,雪花落在他们肩头,竟像幅无人惊扰的画。
萧慕寒心头骤然窜起股酸意,纵身跃起,足尖踏雪落在瓦片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你们在干嘛?”
云可依眯着眼望向来人,琉璃酒壶在手中晃了晃,琥珀色酒液溅出几滴,落在覆雪的瓦片上,瞬间融成小小的水痕。
“没酒了,去买!”
云可依以为是醉眼昏花,竟将那道玄色身影看成了雪地里的幻影,唇瓣动了动,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那影子好像你们家王爷!”
无涯见状,立刻起身躬身行礼,玄衣下摆扫过积雪,发出簌簌轻响:“王爷,您终于来了。王妃不听属下劝阻,已喝了许久的酒。”
话音刚落,失去无涯身形支撑的云可依便身子一歪,像片断线的白蝶般朝檐下坠去。
萧慕寒瞳孔骤缩,几乎是瞬间便飞身掠出,长臂一伸,稳稳将人揽入怀中。
“哇!摔下来竟然不痛!好舒服!”
萧慕寒的指尖触到云可依温热的脖颈时,还能闻到她身上浓得化不开的果酒香,——他这才惊觉,云可依早已醉得神志不清。
落地时,云可依在萧慕寒怀中挣扎着扭动,脸颊泛着酒后的潮红,语气却带着几分蛮横的清醒:“你是谁?闪开!不得碰本王妃!谁让你多事来接?本王妃武艺高强,自有办法平安落地!”
萧慕寒低头看着怀中还在挣扎的人,语气冷得像檐角的冰棱,对身后的无涯沉声道:“让王妃醉酒,看管不力,自己去领罚。”
无涯垂首应道:“属下领命。”
话音落,玄色身影便如墨烟般掠出庭院,转瞬消失在风雪里。
云可依趁萧慕寒分神的间隙,猛地从他怀中挣脱,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雪地里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云可依抬手揉了揉发沉的脑袋,含混骂道:“别跟着我……本王妃要去休息了。”
云可依眼底蒙着层醉意,竟没认出眼前人是谁,只当是哪个胆大的暗卫,满心都是“自己喝多了,看谁都像萧慕寒”的念头。
萧慕寒上前一步,想扶云可依稳些,却被她猛地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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