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飞鸢的呵斥声,慕寒猛地转身,玄衣下摆扫落案头半盏凉茶,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痕。
“怎么嫌弃她了?”
“不……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她……可惜她的绝世容颜……难怪她会变得胆怯……”
药臼的撞击声戛然而止,老神医突然摘下老花镜,浑浊的眼珠里闪过狡黠:
“骗你的,战神大人。”
他将一撮研磨好的药粉吹向烛火,蓝紫色的火焰轰然窜起,映得满室忽明忽暗。
“她的脸能复原,只需按方服药、按时换药,至多半年便能如初。”
慕寒僵在原地,龙渊剑的剑尖深深嵌入青砖。喉结剧烈滚动间,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发抖。
“那这里的伤。。。。。。”修长的手指虚按在胸口,烛火将颤抖的指尖染成血色。
老神医叹了口气,将捣药杵重重搁在案上。
“皮肉之伤可愈,心伤却难治。她夜半惊醒时,总是低鸣哭泣。”
夜风卷着药香扑进屋内,慕寒后退半步,后腰撞在药柜上,瓷瓶相碰发出细碎的脆响。
“是我不好。”
战神单膝跪地,龙渊剑“当啷”坠地,惊散了药炉上蒸腾的雾气。
“我让她独自面对了太多。。。。。。”
滚烫的血珠从指缝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的花,就像刚刚看到她满脸缠着纱布,渗着嫣红的血迹,永远烙进了他的骨髓。
暮色将神医谷染成黛青色,慕寒战神隐在院外的槐树枝桠间,玄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垂眸望着庭院里的身影,喉结不住滚动——飞鸢半跪在青石砖上,瓷勺盛着琥珀色药汁,正小心翼翼地吹凉,送至慕云依唇边。她裹着纱布的脸颊微微扬起,苍白的唇瓣抿住勺沿时,飞鸢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轮椅碾过碎石路的声响轻得像叹息。飞鸢将薄毯仔细掖在慕云依膝头,指尖擦过她缠着绷带的手腕时,慕寒看见她睫毛颤了颤。晚风掠过花架,蔷薇花瓣落在轮椅扶手上,飞鸢抬手替她拂去,动作比对待最脆弱的琉璃盏还要轻柔。
月光爬上战神的肩头,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慕寒攥紧身后粗糙的树干,指节泛白。
曾经他也是这样,守着练功后疲惫的慕云依,为她递上温热的茶水;在她受委屈时,用宽大的衣袍将她拢入怀中。
可如今,他只能隔着层层花影,看另一个人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更楼声渐远,飞鸢推着轮椅消失在回廊转角。
慕寒依旧立在原地,直到露水浸透衣摆,直到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他望着空荡的庭院,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低声呢喃混着晨雾消散。
"再等等。。。。。。我一定会找到,让你重新展露笑颜的方法。"
更漏声在寂静中轻响,慕寒战神敛去周身凌厉的战神气息,玄衣化作飞鸢常穿的红色衣裙,面容也变得与飞鸢别无二致。
他屏息推开房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为沉睡的慕云依镀上一层银纱。
慕云依侧躺在床上,几缕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枕畔,脸上纵横交错的绷带像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将原本秀丽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纱布下隐约透出的血痕,刺痛着慕寒的双眼。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缓缓走到床边,在藤椅上坐下,目光贪婪地凝视着眼前的人。
慕云依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慕寒的心揪成一团,喉间涌上酸涩。他多想伸手触碰她的脸庞,抚平那些绷带下的伤痛,却又害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像幻影般消散。
月光在他眼底流转,倒映着深深的懊悔与疼惜,这一刻,战神的威严尽数褪去,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温柔与自责。
指尖触及慕云依腕间的刹那,慕寒战神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入,却在接触到她体内的瞬间骤然凝滞。本该流转仙力的经脉空洞死寂,他猛地睁开眼,金芒在瞳孔中炸开——那些曾如星河流转的灵脉,此刻竟如干涸的河床般龟裂破碎。
更骇人的震颤从掌心传来。当他小心翼翼地探查她丹田时,那里早已没了仙骨的莹白光芒,只剩下凡人躯体特有的温热与脆弱。
慕寒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玄衣下的手指微微发颤,原来她并非隐藏修为,而是彻彻底底失去了所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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