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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民变战事纷纷起（第5页）

樊闰瞥了江京一眼，轻蔑地说：“那几个羌贼早就对我大汉俯首称臣，如今他们也只敢叫唤叫唤，你看看他们还有那个胆量吗？”

这时，谢恽匆匆跑进来：“太尉大人，尚书台刚刚收到武陵郡太守送来的奏章，奏报南蛮民反，要廷尉府去抓人。依下官之见，应尽快把这些情况禀奏皇上。”

樊闰不动声色地说：“压住不报。我作为首辅大臣都不急，你急什么？”

谢恽看了看江京，站在一边没有作声。

正在这时，一个宦官急急来报：“樊太尉，青州刺史奏报：青州东莱蝗虫盛行，农田谷禾被蚕食十之八九。蝗虫过处，乌云行天；蝗虫过后，谷禾被食净。其情其景，惨不忍睹。请求朝廷赈……”

樊闰不等他说完就摆摆手说：“知道了，放下吧！”

宦官放下奏章退了出去。

江京看了看樊闰，试探着说：“大人，东莱蝗灾紧急，怕是要禀报皇……”

樊闰厉声说道：“不报！皇上现在是把后宫当作朝廷，把朝廷当作后宫来理呢。”说罢，阴险地笑了。

江京和谢恽先是相互茫然地看了看，似乎明白了，又相互会意地对视着笑了。

待两位离开，樊闰差人传来了樊彪追问自家宫苑建造工程的进展情况。

樊彪这些日子可忙坏了。从大司农府的国库领来的石材和木材建造那么大的皇宫肯定是远远不够，为了设法弄到造宫材料，他想让父亲看看他为儿的本领，樊彪就以父亲太尉的名义差人去往各州郡县衙，明要暗夺，收了不少的贿赂，一下子弥补了造宫的不足。樊闰一听儿子居然还有这等头脑，立刻对樊彪刮目相看。樊彪得到父亲的赞扬，得意扬扬。

樊彪摇头晃脑地说：“宫苑建造工程进展顺利，父亲不必操心。儿对那些民夫规定，任何人不许触动苑中一草一木。可是，就有几个民夫不好好干活，追抓一只野兔子。为了给其他民夫看，儿让江勇把那几个民夫抓捕，当众砍了他们的手脚，这下子，那些民夫个个干活卖力，再也没有人偷懒耍滑了。”

樊闰这家伙年轻时做事就凶狠，没想到樊彪这小子做事的凶狠劲更胜老子一筹。樊闰呵呵一笑：“我儿好手段，将来必成大事。我们眼下还要着手其他方面的事。宫室修造好以后，还得建一些仓库，计划仓库的大小要能堆积粮食上百万石。另外，宫中还要摆设上等的饰品。”

樊彪说：“各地官员给咱家送的就够咱摆设了吧？”

樊闰摇了摇头说：“你看看皇上宫殿里的摆设，咱家敢比吗？家里那点儿货根本不够。前几天我已着人从各地搜寻。另外，你要设法让各地的官员都到新宫去拜父亲这个国相，他们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樊彪敬佩地看着樊闰：“爹，这姜还是老的辣啊！”说罢，坏笑着跑走了。

被罢了官的杨震就像一只折了翅膀的老鹰，空有满腔的热血和宏远的志向，只能心怀惆怅仰望着天空，暗地里独自伤感。

杨震入狱后，樊闰还假惺惺地到狱中看望过，他劝杨震：“樊某奉劝杨大人与我们和睦相处，共同辅佐皇上。”

杨震以决绝的态度拒绝了同流合污：“休想！你滚出去！”

杨震在狱中度过了暗无天日的数天后，要虞放给他从外边弄来蜡烛，又要虞放给他把书房中的《离骚》《论语》《太史公书》《今文尚书》送到狱中，他在幽暗的烛光下一卷一卷地仔细看着。

这天，柳氏又到狱中探望杨震，眼看杨震日渐消瘦，知道他心存怨愤，便心疼地说：“老爷心里有怨气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会落下病的。”

杨震深深地叹了口气：“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

柳氏说：“既有怨，我找亲家公袁老将军，求皇上让您告老还乡。”

杨震顺口诵道：“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柳氏说：“老爷，咱们还是回到关西学馆，做老爷所喜爱的事。”

杨震摇摇头：“那些人不会让皇上放我们回去的。再说，奸佞不除，老夫怎能安心回乡？老夫要与杨伦他们一同与那些奸佞斗争到底，老夫要看着这些惑乱朝纲的奸佞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老夫死不瞑目！”

柳氏正在劝慰着杨震，看见杨伦几人匆匆来到牢房，知道朝中又有事需要与杨震商议，便赶紧到牢外去。

杨伦见师娘出去，急匆匆地对杨震说：“恩师，前几日学生听大司农府的一个衙役说，樊彪拿着太尉府的公文，调走了大司农国库里建造南宫和野王宫时剩下的所有木料和石料，说是给皇上建造行宫。朱弟也派人跟踪了，发现材料都是从东门出城，运到洛阳东边去了。当时，我们三人商议，觉得情况可疑，皇上建造行宫，怎么会离京城如此之近？我们怀疑是樊闰在捣鬼，遂开始暗中调查。现已查明，樊氏父子正在洛阳东约百里处大修宫苑，耗钱上亿，规模空前，气势恢宏，堪比皇宫！”

杨震听闻大吃一惊：“老夫凭感觉宫中要出大事了，樊闰是个窃国大盗，樊贼可能要谋反了！”他心急如焚：“樊闰这个人在荆州的时候，我早都看透了，野心勃勃，胆大妄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关键时，估计皇上也奈何不了他。现在看来，其谋逆之心已昭然若揭。依老夫之见，皇上可能还被蒙在鼓里。看来，这樊贼父子并不满足现有的地位和荣耀，早已觊觎皇位，一旦让他们的阴谋得逞，那我大汉江山的命运将不堪设想啊！”

杨震颤抖着花白的胡子说：“樊贼犯下的都是犯上作乱、杀身灭族之罪，我须尽快写一奏章，密奏皇上。”

杨伦四人听了以后，觉得杨震分析得有理，都非常着急。

杨震深思了一会儿：“不过这样也好，樊氏父子的谋逆之心终于昭然若揭，正好也为我们提供了证据，现在为大汉铲除奸佞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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