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顾寻之的生活陷入了一种奇特的规律。
白日里,他是冷漠寡言、戴着面具、对唯一(名义上的)弟子不闻不问的忘情峰主。夜晚,或是心绪不宁时,他便会悄然潜入后山禁地。
十次里,倒有七八次,能见到那只银狐。
它似乎真的将那片静心林当成了固定的休憩之所。有时蜷在青石上假寐,有时在寒潭边优雅踱步,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古树的枝桠上,居高临下,带着一种古老生物特有的漠然,俯瞰着林间流转的雾霭与灵气。
顾寻之与它之间,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他来了,便自然地靠近,伸手抚摸那身银亮的皮毛,尤其是那条让他爱不释手的蓬松尾巴。银狐大多数时候只是闭目享受,偶尔会甩甩尾巴,或是用脑袋蹭蹭他的掌心,算是回应。顾寻之则照例絮絮叨叨,将白日里积攒的焦虑、对剧情的恐惧、对掌门师兄试探的烦躁,尽数倾倒而出。
这成了他唯一的减压方式,也是他在这孤立无援的境地里,唯一的慰藉。他甚至给银狐取了个私下里的称呼——“小雪团”,虽然这名字与银狐那清冷高贵的气质全然不符,但他觉得贴切。
这一日,顾寻之刚结束一次短暂的入定,神识习惯性地扫过峰前,却发现慕烟并未像往常一样在小院修炼,而是站在通往峰下的路口,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他本不欲理会,但想到这丫头毕竟是剧情关键人物,万一出点岔子,难保不会引火烧身,便分出一缕神识,稍加关注。
只见慕烟在原地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转身,朝着主殿的方向走来。
顾寻之眉头微蹙。“非召不得入主殿范围”,这规矩她难道忘了?
很快,慕烟来到殿外,恭敬行礼,声音透过殿门传来:“师尊,弟子慕烟求见。”
顾寻之收敛气息,让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冰冷:“何事?”
殿外沉默了一瞬,才传来慕烟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弟子……弟子近日修炼《引气诀》,于‘气走紫府,意沉丹田’一处,总觉滞涩,灵气运转至此便难以贯通。翻阅峰内……峰内可供弟子查阅的典籍,未见详解。故而冒昧,请师尊指点。”
顾寻之闻言,神识仔细探查了一下慕烟体内的灵气。果然,在她描述的关窍处,灵气流转不畅,形成了微弱的阻塞。这对天灵根资质而言,本不该是问题,恐怕是她心思过重,急于求成,反而生了心障。而且,她所修的《引气诀》是最基础的功法,对于天灵根来说,确实有些不够看了,反而限制了她的初期进境。
他本可随口指点两句,打发她走。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可!亲自指点,近距离接触,岂不是给了剧情可乘之机?万一原身的‘强制爱’属性突然觉醒呢?!”
警惕心瞬间拉满。
他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刻意的疏远与不耐:“修行之道,贵在自悟。连这点关隘都需倚仗他人,谈何大道?自行回去揣摩,不得再来打扰!”
殿外,慕烟身体微微一颤,紧紧咬住了下唇。她听得出来,师尊语气中的冷漠与拒绝,并非考验,而是真的不愿理会。
一股委屈和倔强涌上心头。她不再多言,深深一拜:“……弟子明白了。谢师尊教诲。”
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与倔强。
顾寻之隔着殿门,“看”着她默默转身,纤细的背影在空旷的殿前显得有些孤单,一步步走回那偏远的小院。
他心中并无多少怜悯,反而有种“成功规避风险”的轻松感。
“对,就这样。保持距离,冷处理。让她知难而退,专心修炼,别来烦我,大家相安无事。”
然而,当他的神识“看”到慕烟回到小院后,对着那本简陋的《引气诀》默默发呆,小脸上满是困惑与不甘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又升了起来。
“啧……天灵根练这破功法,确实是浪费。万一她一直无法突破,心生怨怼,或者被其他峰的人发现我如此‘糟蹋’人才,也是个麻烦……”
他纠结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罢了,总不能真让她因为功法和无人指点而废了。暗中帮一把,不让她知道是我,应该没问题吧?”
打定主意后,顾寻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主殿。他并未去慕烟的小院,而是来到了忘情峰的藏书阁——一个他自己都几百年没踏足过的、积满灰尘的地方。
他在一堆落满灰的玉简和书卷中翻找片刻,终于找到了一枚名为《青木灵诀》的炼气期木系功法。这功法比《引气诀》高明不少,正适合慕烟的天灵根,在宗门内也算不上顶尖,不会惹人注目。
接着,他又取出一只普通的低级储物袋,往里放了几瓶适合炼气期修士服用的“聚气丹”和十几块下品灵石。想了想,又肉痛地多加了两块中品灵石。
“就当是投资了……她好好修炼,别来烦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他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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