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鸡鸣,天快亮了。
吴庄主送来两套衣裳。萧景玄的是一袭玄色亲王常服,绣着四爪金龙,雍容华贵。沈青澜的则是尚宫局女官的青绿色宫装,朴素端庄。
两人各自换了衣裳,再出来时,已是天壤之别。
萧景玄头戴玉冠,腰悬玉佩,眉目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哪有半分在荒漠中狼狈逃窜的模样?沈青澜梳起宫髻,插一支素银簪子,低眉顺目,又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尚宫局女官。
“我送你到宫门外。”萧景玄道。
“不必。”沈青澜摇头,“殿下目标太大,若被人看见与我同行,恐生是非。吴庄主安排车马送我就好。”
萧景玄知她所言有理,却仍不放心:“玄七,你暗中护送,务必亲眼看着沈姑娘安全入宫。”
“是。”
马车早已备好,车上放着几筐新鲜瓜果,是尚宫局每日采办的物品。沈青澜坐进车里,掀开车帘,回望萧景玄。
晨光熹微,他立在庄门前,身姿挺拔如松。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眼中。
“保重。”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沈青澜点头,放下车帘。马车缓缓启动,驶向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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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初刻,沈青澜回到了尚宫局。
守门的太监见她从采办的马车上下来,堆着笑迎上来:“沈姑姑回来了?病可大好了?”
“劳公公挂心,好多了。”沈青澜塞过去一小块碎银,“这些时日,辛苦诸位照应。”
太监掂了掂银子,笑容更真诚了:“应该的,应该的。姑姑快进去歇着,这两日局里事务不多,您正好将养将养。”
沈青澜含笑点头,提着裙摆走进尚宫局。一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女官,都关切地问候她的“病情”,她一一应对,滴水不漏。
回到自己的住处——尚宫局后厢一间小小的耳房。屋里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柜,窗台上摆着两盆兰草,是她从御花园折来养的,如今依然青翠。
关上门,沈青澜靠在门板上,长长舒了口气。
总算回来了。这一路生死奔波,恍如隔世。可看着这间熟悉的屋子,她又觉得,那些血雨腥风,那些大漠孤烟,都像是做了一场梦。
只有掌心因握缰绳磨出的茧子,肩背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换了身家常衣裳,打水梳洗。铜镜中映出一张清瘦的脸,眉眼间多了几分风霜,却也添了几分坚毅。
门外传来敲门声:“沈姑姑在吗?李尚宫请您过去。”
沈青澜心中一凛。李尚宫是尚宫局的主事,为人严谨,最重规矩。她“病”了这些时日,李尚宫派人来唤,怕是有所察觉。
整理好仪容,沈青澜来到前院正厅。李尚宫坐在上首,四十来岁的年纪,面容严肃,手中拿着一本账册。
“奴婢见过尚宫。”沈青澜福身行礼。
“起来吧。”李尚宫放下账册,打量着她,“听说你病了半个月,如今可大好了?”
“谢尚宫关心,已经无碍了。”
“无碍就好。”李尚宫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你是尚宫局最有才干的,掌着文书档案,本该尽心当差。可这半个月,你告病不出,局里积了不少事。”
沈青澜垂首:“是奴婢的过失,请尚宫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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