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高了许多,黑色直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千手护额下的脸庞褪去不少稚气,下巴和手臂上新增的伤疤无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可他脸上,竟然还带着那种毫无阴霾、仿佛在林间散步般的轻松笑容!
他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目光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她藏身之处。
初纯浑身血液几乎冻结。宇智波的隐匿术……
“谁在那里?”
柱间的声音比三年前低沉,却依旧带着那种让她莫名恼火的轻松。
理智尖叫着让她保持沉默。但鬼使神差地,她解除了隐身,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他五米开外的地方,姿态戒备却流畅。
柱间惊讶地睁大眼,随即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是你!小不——”
初纯没有回应任何问候或寒暄,只是极其细微地挑了一下眉梢,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
柱间上前一步,似乎有些无措,最终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你……长高了。”
初纯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多么愚蠢的搭话。她应该立刻离开,应该呼叫支援,应该……但她该死的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任务中别和敌人闲聊,千手。”
她终于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冰冷。她侧过半边脸,让他能清晰看到衣领上的宇智波团扇家纹,
“我现在是宇智波的正式忍者了。”
柱间的笑容淡了些。他敏锐的目光扫过她手上新增的疤痕和结印指尖的厚茧。那个曾为打水漂欢呼的小女孩,如今周身已萦绕着训练有素的杀气。
“我明白。”
柱间的声音轻了下来,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失落,“只是……很高兴看到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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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枫叶如血般落在两人之间。
初纯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泉奈哥的写轮眼、父亲的告诫、腰间断刃上刻着的诛杀千手……一切都在她脑中轰鸣。
“下次见面,”
她最终说道,手重新按上苦无柄,语气决绝,“我不会手下留情。”
柱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简单的点头:“我明白。”
初纯转身离去,步伐再无犹豫。秋风掀起她的衣摆,露出腰间那柄泉所赠、刻着诛杀千手的苦无。
走出很远,她才松开紧握的拳,掌心是四个深嵌的血痕。更让她恼怒的是眼眶不受控制的酸涩——宇智波的忍者,不该为敌人流泪。即使是为了记忆中那个教会她打水漂的少年。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柱间久久站在原地,凝视着她消失的方向。他弯腰,拾起那片红枫叶,轻轻将它贴近心口的位置。
“下次见面吗……”
他喃喃自语,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深重的忧虑,“希望不会有那一天,小不点。”
【回忆结束】
冰冷的现实重新包裹住她。
伤口的疼痛,任务的失败,家族的戒律,兄长的期望……以及眼前这个,既是敌人,却又承载着她内心深处唯一一点温暖记忆的男人。
千手柱间那句“不太像那时候的你了”,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她心中最矛盾、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初纯的嘴唇抿得更紧,握着苦无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
那双写满警惕的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动摇和痛楚,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闭嘴,千手。”
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努力维持着凶狠,“少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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