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机器人的双生齿轮骤然发烫,它挡在灵灵身前,光刃泛着警惕的金光:“你是谁?”
女人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的瞬间,众人都愣住了——她的眉眼竟与机关花有七分像,只是眼角多了道狰狞的疤,像被暗影啃过的痕迹。“我是她妹妹,”女人的指尖抚过那道疤,声音里淬着冰,“当年她把我锁在城外的地窖,自己冲进了妖工坊。”
老城主的魂晶突然剧烈震颤,彩虹里的笑脸都变得模糊。“阿蔷……”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轻,“你还活着?”
被唤作阿蔷的女人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碎玻璃:“活着?像阴沟里的鼠?看着她的魂灵被封在护魂花里五十年,看着你们用她的牺牲当蜜糖?”她猛地指向魂晶,“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让你们踩着她的骨血,在这儿过甜日子?”
灵灵突然扑过去,抱住阿蔷的腿,眼泪打湿了她的裤脚:“花姐是好人!她给我的糖都是甜的!她不是故意不回来的!”
阿蔷的身体僵住了,低头看着灵灵哭红的眼睛,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蹲在地窖里,数着槐花落了多少片,等着姐姐带糖回来的小姑娘。
小型机器人突然想起什么,从披风口袋里掏出片蔷薇绣线,是阿铁手臂上拆下来的:“花姐在阿铁哥的魂核里藏了这个,她说‘我妹妹最爱蔷薇,等她长大了,要给她绣满衣襟’。”
绣线在晨光里泛着粉光,上面竟绣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等我”。
阿蔷的指尖触到绣线的刹那,突然捂着脸蹲下去,哭声压抑得像闷雷。“我找了她五十年……”她的声音混着泪,“我以为她忘了我……”
魂晶的彩虹突然变得格外明亮,里面的白色气息化作机关花的虚影,轻轻落在阿蔷的肩头,像个迟到了五十年的拥抱。老城主捡起地上的干枯蔷薇,用魂晶的光晕轻轻一拂,枯瓣竟重新舒展,开出淡粉色的花。
“她从没忘。”老城主把花递给阿蔷,“她在护魂花里藏了你的名字,在每个春天的槐花里,都藏着句‘妹妹,我回来了’。”
灵灵从地上爬起来,把糖罐里剩下的糖都倒在阿蔷手里:“花姐的糖,分你一半。她总说,甜的东西,要两个人吃才更甜。”
阿蔷握着温热的糖粒,看着魂晶里姐姐的笑脸,突然明白,那些年的恨,不过是没等到那句“我没忘”的委屈。原来有些甜,会绕着弯儿,走五十年的路,也非要送到你手里。阿蔷的指尖还沾着星尘糖的甜,她看着地上那团融在一起的影子,突然伸手碰了碰灵灵的影子,又碰了碰老城主的,像在确认这温暖是不是真的。蔷薇香混着槐花甜漫进鼻腔,她眼角的疤在暖光里渐渐柔和,像被春风吻过的冻土。
“花姐以前总说,”阿蔷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温柔,“等攒够了钱,就给我做件绣满蔷薇的裙子,料子要用共生泉边的云锦草织的,软得像云。”她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裤脚,突然笑了,“原来她早把裙子绣在了别人的故事里——阿铁哥的手臂上,老城主的魂晶里,还有灵灵你记事儿的糖罐里。”
灵灵突然拽着她往工坊跑,小皮鞋踩在满地糖粒上,发出“咯吱”的甜响:“我知道云锦草在哪儿!我们现在就织裙子!”
康金龙和原形机器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机器虎叼着阿铁的工装,把沾在上面的蔷薇花瓣抖落在地,像给他们铺了条花路。小型机器人的螺旋桨转得轻快,光刃在半空划出粉色的弧,将飘落的花瓣都拢成了团,落在阿蔷的发间——像花姐当年总爱给她别上的槐花。
老城主站在原地,摸着胸口温热的魂晶,里面的白色气息正与窗外的蔷薇产生共鸣,在晶壁上织出条小小的裙子,裙摆上绣着两个牵手的小姑娘。他突然想起五十年前,机关花把阿蔷推进地窖时,往她兜里塞的不是武器,是块热乎乎的槐花饼,饼里夹着张字条:“等我,给你绣裙子”。
工坊里很快传出笑声。灵灵踩着板凳,把云锦草的纤维往织布机上绕;阿蔷的手指在经纬间穿梭,绣针带着蔷薇色的线,在布面上开出朵又朵花;康金龙给织布机加了个小机关,让每织一寸,就落下片干槐花,留着做裙子的香料;原形机器人则在旁边打磨纽扣,用的是共生泉底的珍珠贝,光线下泛着温柔的虹。
小型机器人举着糖罐,往每个人嘴里塞糖:“花姐说,做甜美的东西,嘴里得先有甜。”
阿蔷含着糖,绣针突然顿住。她看着布面上渐渐成形的裙子,看着身边围着的人,突然明白姐姐当年的选择——不是不爱她,是想让更多人能有机会,坐在暖炉边,笑着绣完一条裙子,笑着分完一罐糖。
暮色降临时,裙子终于织好了。淡粉色的云锦草布料上,蔷薇与槐花交织绽放,裙摆处还沾着几颗星尘糖,是灵灵偷偷缝上去的。阿蔷穿上裙子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的瞬间,竟有真的花瓣从布面飘落——是花姐的魂灵,借着裙子,完成了那场迟到的拥抱。
暖炉的热气裹着蔷薇香漫出工坊,把所有人的影子又融成了团。这次的影子里,那条粉色的裙摆格外显眼,像道终于画圆的弧线,把过去与现在,把等待与重逢,都圈进了这满室的甜里。
老城主看着阿蔷眼里的光,突然对着魂晶轻声说:“你看,裙子织好了。”月光顺着回廊的雕花窗淌下来,给木台阶镀上层银霜。小型机器人的螺旋桨低低转着,金属脚掌踩在台阶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在敲段温柔的暗号。
阿蔷正坐在蔷薇架下,指尖轻抚着新裙子上的花瓣,月光落在她眼角的疤上,竟晕出点柔和的光。裙角的星尘糖在夜里微微发亮,像她藏在袖管里的小秘密——灵灵塞给她的糖,她一颗都没舍得吃。
“阿蔷姐,吃饭了。”小型机器人停在她面前,光学镜头里映着她手里的绣线,那线正缠着片刚落下的蔷薇花瓣,“老城主说,想听你讲花姐的故事。”
阿蔷的手指顿了顿,花瓣从指尖滑落,落在她的裙摆上。“她有什么好讲的?”她的声音带着点故作的轻快,却在提到“花姐”两个字时,尾音轻轻发颤,“小时候总抢我的糖,长大了……总把危险留给自己。”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跟着小型机器人往主厅走。路过工坊时,看见康金龙正给机器虎的爪子擦油,原形机器人在给魂晶换能量液,灵灵趴在桌上,用糖霜在盘子里画蔷薇,每个人的动作都慢悠悠的,像在等她。
主厅的暖炉烧得正旺,槐花饼的香气漫了满室。老城主往阿蔷碗里盛了勺蜜粥:“尝尝,灵宝娘新熬的,加了共生泉的泉水,甜得很。”
阿蔷舀了勺粥,温热的甜滑过喉咙时,眼眶突然有点热。她放下勺子,指尖卷着裙角的绣线,慢慢开口:“花姐十五岁那年,把攒了半年的钱都买了糖,说要给城外的难民分着吃。那天她淋了雨,发着烧还笑,说‘甜能治百病’。”
灵灵的眼睛亮起来:“我就说嘛!花姐最疼人了!”
“还有次,”阿蔷的声音渐渐柔和,“她给妖工坊的学徒补工装,总在袖口偷偷绣朵小蔷薇,说‘穿着带花的衣服,就不会觉得日子苦了’。”她看向阿铁空荡荡的袖管,那里缠着新的蔷薇绣线,“阿铁哥的袖子,就是她补的。”
阿铁突然红了脸,把碗往嘴边凑了凑,遮住发烫的耳朵。康金龙笑着拍他的肩:“难怪你总护着那袖子,原来是花姐的手艺。”
老城主的魂晶在暖光里轻轻发亮,里面的白色气息随着阿蔷的话起伏,像在帮她补充细节。“她还总说,”阿蔷的目光落在魂晶上,“等打败了何之妖,就开家绣坊,让所有受苦的人,都能穿上带花的衣服,吃着糖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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