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庚旭小脸上蹭了好几道黑灰,眉头紧锁,认真地问道。
被称作刘师傅的老窑工眯着眼,透过观察孔看着炉内跃动的火焰,沉声道:
“殿下,按您给的方子,这次俺们用了更细的石英砂,碱粉也提纯过了,火也比上次烧得久、烧得稳。”
“只是……您要的这种无色透明、晶莹剔透如水晶的琉璃,实在是难啊。俺们以前烧琉璃,多是做色彩斑斓的饰物,这般追求纯净无瑕,还是头一遭。”
赵庚旭点点头,他知道这不容易。
“我明白,刘师傅。但我们追求的,不仅仅是饰物。”
“想想看,若能制出极其平整透明的琉璃薄片,镶嵌在窗上,室内便能明亮如昼;若能磨制成特定的弧度,或许能让我们看清远处的事物,甚至观察星辰……”
赵庚旭描绘着玻璃的潜在用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炉是关键,温度必须足够高,让杂质充分分解熔融,成型冷却也要慢,才能减少内应力,避免炸裂……”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工匠插话道:“殿下,您上次说的那个‘水锤’的模型,张铁匠那边好像有眉目了,说是利用水流冲击叶轮,带动齿轮,再转化成锤击的力量,能省下不少人力呢!”
“哦?太好了!”
赵庚旭眼睛一亮,但立刻又摆摆手,“那个先放一放,等这炉琉璃出来再看。这炉琉璃若能成功,我们之后的实验经费就不用靠朝廷救济了。”
就在这紧张而充满期待的关头,福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都变了调:
“殿……殿下!不好了!皇上……皇上驾到!已经进院门了!脸色……脸色很不好看!”
赵庚旭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玩脱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擦掉脸上的灰,整理一下歪斜的衣冠,却已是来不及,反而把手上的黑灰抹在脸上更多了。
皇帝赵衍沉着脸,在一众侍卫和内侍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目光如电,先是扫过这到处堆满原材料、半成品、工具,显得杂乱无章却又生机勃勃的作坊,鼻尖萦绕着炭火与金属的气息。
最后目光定格在那个像刚从煤堆里捞出来、衣衫不整、正试图把自己缩到老工匠身后的小儿子身上。
“赵!庚!旭!”
皇帝赵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整个工坊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给朕解释解释,太傅和崔相的课,你都上到哪里去了?!奏本都快把朕的御案淹了!朕看你是不想当这个皇子了!”
周围的工匠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哗啦啦”跪伏在地,浑身发抖,头都不敢抬。
赵庚旭也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索性把心一横,脸上瞬间切换成委屈巴巴的表情,从老窑工身后钻出来,“扑通”一声跪下。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
他先认错,态度极其诚恳,声音洪亮。
然后立刻举起手里的小布包——那是刚刚从试验炉里取出来、初步成型但尚未精细打磨的几片琉璃样品,虽然还有些气泡,但已能透光。
赵庚旭声音拔高,带着献宝般的雀跃,试图转移焦点:
“但是父皇!儿臣逃学……不是,儿臣这些日废寝忘食泡在天工院,是有重大成果要献给父皇的!”
“您看!此物若能成功,或可让我颂朝军士望远如近观,让农家温棚育秧,让太傅们眼疾康复,此乃利国利民之器啊!”
皇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愣,怒气滞了滞,皱眉看着他手里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布包:“什么东西?值得你连学业都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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