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不敢去见他,这样一日拖过一日。
可是真的是好几日不见了,思念的滋味也不好受。
温折玉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今日的装扮较之平日里要清雅许多。
他其实是小男儿的心性,偏喜些艳丽或者精致的簪饰跟衣物,只是又因为是做杀手出来的,洒脱惯了,并不会像京都的公子们似的,恨不得将全部的家底都戴在身上。他不喜繁复,往常都是小挽爱给他头上多插几支簪,今日里却只有一只简单的梅花。
他这一身极为熟悉,是在清溪县的时候,他最为喜爱的那套梅花的衣饰。本来被温折玉发酒疯烧了,后来又巴巴的给人赶制了一套。
温折玉目光流转,思绪恍惚,一时间竟不知是今夕何夕。
阿策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说啊,我莫不是得罪了你,倒让你巴巴的避着我。”
一丝丝微不可察的鼻音溢了出来,可见是真的委屈了。
温折玉哪里见的他委屈,顿时心里一软:“阿策,我记起以前的事情了。”
阿策一愣,勾人的狐狸眼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怔然。
“我……”温折玉嘴唇蠕动着,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细小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两侧冒了出来,她就是像一个在等待着铡刀落下的死囚,拉长的时间里连呼吸都不敢。
“怎……么回事?”阿策的身体也僵住了。
温折玉已经不敢看他了,手掌握紧了又张开,又握紧,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将当初的情景说了个大概。
阿策认真的听完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阿策……”温折玉伸手伸的晚了一步,错过了他的指尖,再也没了说话的勇气。
她若是不知道阿策这么多年来,过的有多苦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世上,除了阿策自己,她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知道的越多,便越心疼。
越是心疼,当发现他走的这一道荆棘路跟自己有关的时候,便越是难以接受。
她都接受不了,何况阿策。
说不定当初有多恨江清寒,就有多恨她。
温折玉心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脑海里亦是天马行空,想到幸而两人已是成了婚,若是婚前晓得这事,说不定阿策都不会嫁他。忽而又想到,阿策该不会跟她和离吧?
温折玉心头顿时揪的更紧了,正难受着,忽然听到阿策唤她:“站着做什么,还不打算回家吗?”
“啊?!”温折玉抬眸,见他正一脸不耐烦的等她:“还不快走。”
“来了来了,小祖宗。”温折玉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你累不累,我抱你走。”
“滚开……”
第九十四章
冀北王果然被软禁了起来。
某些时候阿策觉得温折玉跟他阿姐月扶摇还挺像的,一旦权力在握,处事都会异常的果断霸道,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只是温折玉锋芒毕露,而月扶摇更加的沉稳内敛而已。
锋芒毕露的温折玉伏低做小了好几天,日日围在自家夫郎身后,也不说话,就是接替了小挽的活,端茶倒水,无不殷勤。
弄得小挽整天紧张兮兮的,时刻怀疑郡王殿下已经不打算让他伺候主君了。
令温折玉欣慰的是,阿策只是不与她说话,至于她担心的和离的事,阿策半点儿都没有提起。
不久之后,女帝在朝堂上突然晕了过去,昏迷不醒,由太女监国。温折玉曾跟太女起过龃龉,于是深居简出,不敢似从前一般张扬。
反而是月家作为女帝为太女准备的人,一时间风头无两。
阿策对朝堂上的事也有耳闻,便偷偷的招了蝶杀的下属打听。蝶杀在京都的这部分是由当今六皇女掌控的,前段时间六皇女赵云漪被下了大牢,阿策便借机将这部分人全部拢在了手里。
所以想要打听消息倒也不难。毕竟蝶杀不少人都被指派了出去,在帮温折玉办事。
原来这女帝的昏迷正是温折玉与三皇女的手笔,只是如今时机不巧,边关那边出了急事,太女是个不中用的,但胆子不大,可以先利用她在京中坐镇。而三皇女则临时受命,带兵去了伊胪边关,以防外敌侵入。
那太女是见过阿策的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阿策就连月府都不敢去了。
两个人难得的有了不少亲密的机会。
阿策虽说不给对方好脸色看,却并不抗拒她的亲近,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得寸进尺。不让吃糖的规定已经形同虚设,小挽几乎每天都在阿策的吩咐下去一趟芳香四溢阁,装一包新鲜的糖果回来。温折玉不赞同的叹了好几次气,终究没有说出不许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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