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卿微怔,短暂露出疑色后又归于无有:“大人恕罪,越卿不过是一介草莽,留在京都也未必能够帮上大人什么忙。”
长孙畏微微抿唇:“卿卿,我现如今处境为难,可谓是步步艰难,久在这世上最繁华也最凶险的名利场中已无后退之余地,我需要的是一个够在局外看得清楚的一个人。”
“连大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如何能洞察清楚?越卿亦不喜欢争名夺利,多谢大人厚爱。”徐越卿审视着长孙畏的脸,婉拒也如滴水入湖,毫无波澜。更何况,日后入了局何谈旁观者清?
长孙畏反驳:“不是不喜,是小名小利不足以动你心而已。”
锦绣堆里长大的人是见惯了争名夺利之事,长成后多数也是要搅和进去的,争夺、抢掠已成血液里的本能,把一身衣冠扒开之后,谁人不是禽兽?长孙畏坦荡地宣之于口,不以为耻亦无惧无畏。
徐越卿也是习以为常:“大人出自长孙氏,族中手足于大人定然有所裨益。大人,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话已至此、逐客令已下,长孙畏也无需再留,起身道一声好眠便回房自行歇息了。
翌日清晨,徐越卿一如往常起身,洗漱过后在小院中练起了剑来。在山上,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徐越卿整日便是练武、钻研武法,只不过前十几日,累日奔赴京都,不曾碰过刀剑,已然有些生疏,深感功夫不可荒废一日。
堆云似有他事要处理,一早上没见人,徐越卿用过饭后,打了半个小时的坐,拎着剑又入小院耍了起来。
小院自有底下人打扫,堆云便备下茶水坐在一旁看徐越卿手执一剑伴风而舞,虽看不懂是什么招式,只觉招招狠厉,身姿如迅猛蛇蛟,利剑混重有劈风之声。
徐越卿休息时,堆云端上茶水:“姑娘,堆云听闻青微山剑式重神姿,其中最为逸仙飘然者便是您的师父路明州?”
“是,现如今就身法而言,无人能出其右。”徐越卿接过堆云递来的帕子,稍拭额上细汗。
“姑娘的身姿、神态皆不似逸仙之属,倒很是刚猛。”堆云笑道。
长孙府中小小婢子观察细微,甚至通些武理,徐越卿并不查有何不妥:“我方才所练的回雪剑法外看身姿内看力道,绝不是一贯追求神采的。”
“是以何为?”
徐越卿当即放下帕子,退到院中,沉神敛气,右手随意挽出一个剑花,示意堆云看好,耍出与方才一般的招式。只不过三式,堆云立马看出了不同。
相同的招式,不一样的气势,起初那一遭是蛇蛟出洞,又快又厉,而如今这一遍更似白鹤起舞,衣袂飘然、不染纤尘,纵然看起来力道比方才更加柔和,可剑鸣声不减分毫只是愈加清泠,堆云二指充剑仿了起来。
徐越卿收剑:“可看出什么不同?”
“定。”堆云原是长孙府的舞姬,记这些动作自然比旁人快些,她学着徐越卿的动作演示起来,“这个动作,第一遍,您是行云流水,并无半点凝滞,而第二遍,您在推掌之前是定了一息的。不仅如此,第二遍身形之前是定心。”堆云动作更似于舞,力柔气和。
方才那一套是青微山始尊赵黎所创的入门剑法,其目的不在于制敌而在于敛神,故此身法之前是心法。徐越卿点头,果然是长孙畏的人,善察善思:“你很聪明。”
突然得了句毫不吝惜的夸奖,堆云抬手捂嘴一笑:“亏得姑娘是个女子,否则堆云要以为你同我调笑呢。”
闻言,徐越卿赧着脸不语,她可不曾遇见过坦率得近乎泼的姑娘。
堆云见她羞红了脸,觉得着实好笑,却也不再打趣:“徐姑娘,这套剑法是青微山秘传的吗?堆云倒是想当做舞剑学来瞧瞧,虽有可能画鹤如鸡,但也想模一模这谪仙姿态。”
“不是,不过是普通的剑法,教你也无妨。”徐越卿叫堆云随意捡了根树枝充剑,依言从第一式教起。
不过重复三遍,堆云便能记住所有招式,着实厉害,不过就力道上还是差些意思,不过堆云是以此为舞,徐越卿也就不多评述。
昨夜太子向徐越卿提起京中三绝之后,长孙畏便想着今日散值之后带徐越卿去体验一番,不曾想与李筹想到一处去了,出了执明府府门便见太子车架等候,二人一同回到长孙畏府上,走入徐越卿现居小院便见零落秋叶之中,两个人一人执剑、一人执木枝临仙似的舞着,实在美矣。
昨儿,李筹匆匆见过徐越卿一面,只觉得小孩儿比以往更冷淡,今日倒是看出些风骨出来了,附着长孙畏的耳朵悄咪咪的:“路明州倒是把小木头调教地比以前好玩了些。”
大木头教出来的小木头,仍旧是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和冥顽不灵的木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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