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王秀英都坐立不安,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一会儿后悔不该心软,一会儿又盼着儿子能顺利回来。
连带着,她对李青青都多了几分莫名的迁怒,觉得要不是她提什么咸蛋,也不至于让老儿子再去冒险。
黄小麦同样悬着心。
她倒不是完全担心小她爸的安全,更多的是忧虑这条刚刚摸索出的深加工路子会不会就此夭折。
直到天色擦黑,黄伟军才风尘仆仆地回来,脸上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鬼鬼祟祟地关好院门,从怀里掏出一毛二分钱,塞到王秀英手里。
“娘!卖了!都卖了!”
他声音激动得发颤,“我去县边上的机械厂家属院外边晃悠。
有个大嫂看着像干部家属,问我兜里揣的啥,我给她看了一眼,她直接就买了!三分钱一个!四个卖了一毛二!”
三分钱一个!
比供销社议价鲜蛋翻了一倍!
王秀英捏着那一毛二分钱,手都在抖,心里的后怕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冲淡。
“真……真卖了这个价?”
“那还有假!”黄伟军得意道,“那大嫂还说,以后要有,还可以找她!娘,这路子行得通!”
这一次的成功,像是一点星火,再次点燃了王秀英心底的渴望。
风险依然存在,但回报也足够诱人。
她看着激动的二儿子,又看看角落里那些精神尚可的母鸡,一个念头疯狂滋长。
也许,可以再小心一点,再隐蔽一点?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李青青,在听到机械厂家属院几个字时,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一碗稀粥喝完。
晚上,黄小麦躺在床上上,心里却并不平静。
她爸找到了一条高风险但也可能高回报的销售渠道,这解决了咸蛋的销路问题。
但这也意味着,家庭的经济活动将进一步走向灰色地带。
她想起李青青白天的沉默和那个细微的眼神。
机械厂……周为民不就是机械厂的工人吗?
小婶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黄小麦隐隐觉得,小婶李青青在这个家里,扮演的角色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她不仅是一个敏锐的观察者,似乎……也在无形中,影响着这个家前进的方向。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为了那一点点微光,老黄家似乎决定铤而走险,再次试探着命运的边界。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幸运之神是否还会站在他们这边。
第二天,晌午刚过,一家人正各自忙活着,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迟疑的敲门声。
马桂枝在围裙上擦着手去开门,门一拉开,她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竟是黄小草那个酗酒家暴的丈夫,张老歪。
更让人吃惊的是,他今天没喝酒,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褂子也洗得干干净净,手里还拎着半斤用草纸包着的红糖。
他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二……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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