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担心她又让我回去相亲嫁人。”苹儿抽泣着说出自己的担忧。
这事果然不出苹儿所料。当三舅妈和两个表弟都来的时候,我请他们在苹儿学校附近的馆子里吃了顿饭。
两个表弟自然是对我感激不尽,叮嘱妹妹学有所成之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我。三舅妈一声不吭,直到桌上的盘子全清空了,才意犹未尽地咂巴着嘴开了口。
“我说苹儿也算是进城了,趁着现在年轻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是得结婚生孩子,女人这辈子也就这样。把这些念书的钱省下来,再加上你静瑶姐给你的生活费,不出两年,咱家的房子又可以翻新加盖了。”
苹儿立刻低下头不吭声。
“妈,你又说这些做啥?”大表弟没好气地开了口,“静瑶姐是咱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现在日子过得多舒坦!咱苹儿就得跟她学学,从村里飞出去。村里的小伙,我就没一个可以看上眼的!”
“我是说让静瑶看看,城里有没合适的人,给苹儿介绍介绍,做童养媳都成,每个月还能省下好些饭钱。”
“妈,城里早不兴这个了!”小表弟也开了口,“人家都喜欢大学生,苹儿高中还没念完,找的对象档次那就差远了!”
“苹儿,你倒是说句话!你这年纪在咱村里也是当妈的人了!”
“我要念书,不结婚。”
三舅妈一听这话眼立刻红了,正想破口大骂时,我赶紧开了口,“舅妈,现在法定结婚的年纪要满二十周岁,苹儿现在才十七,离法定年纪还早。就算给她办了婚礼,婚姻也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哪有那么多讲究,结了婚不一样过。”三舅妈不以为然,“她还有两个哥哥,她男人要是敢欺负她,也真是瞎了眼。静瑶,舅妈今
天就是把话撂这了,苹儿的婚事你是帮还是不帮?”
“我帮不了!”对这种顽固的人,我实在不想再跟她说些什么了,“三舅妈,你要明白,我帮苹儿念书,完全是因为她有上进心,念了书出来肯定会有出息的。你若是要让她早早嫁人,跟你一样呆在家里,这种忙我帮不上。”
两个表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责备三舅妈,说她脑袋真是被驴踢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让苹儿过,非得把她把泥坑里推。
“反了!反了!你们这两个不肖子,我不是为了帮你们省点钱,让你们早日娶上媳妇才想着要苹儿嫁人的!白眼狼啊!都是一群白眼狼!”
幸好我们是呆在包厢里,舅妈的呼天抢地没人看到。
“妈,你够了没有!”苹儿突然站起来,红着眼哭道,“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能讨你欢心!我多吃一口饭、多喝一口水你要骂,我的衣服小了不能穿要换大的了,你也要骂,学校里要交学费,你能骂我到学期结束!既然你觉得我生来就是个浪费钱的人,干吗还要生我?你不如把我早早淹死,我也不用受这些苦了!”
“我……我骂你有错吗?”三舅妈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女儿竟然会开口说这些话,立刻跳了起来,“你两个哥哥是男人,要下地干活挣钱的!你一个女孩,啥活也干不了,吃那么多饭做什么?现在的水是自来水,要钱的!你一个人喝光了一壶水,我不骂你骂谁?明知咱家没钱,衣服小了你也将就着穿穿,你跟我嚎什么嚎?咱家没有你这个败家的女儿,赶紧滚!”
苹儿掩着脸哭着跑出了包厢,我一把抱住了她,对舅妈是又气又恼。
“苹儿,你没有妈没关系,你还有姐!”
“小妹,别难过!妈不认你,我和二弟都认你这个妹!”
听到自己儿子说了这些话,舅妈坐在地上撒泼了,大骂两个儿子没良心,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他们,而他们竟然站在祸水那一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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