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遗憾,所有的意难平,都还没发生!
“哎?你哭啥啊?”我妈慌了,赶紧拿过毛巾给我擦脸,“是不是高考没考好?没事啊,考不好咱再复读,实在不行咱就去学个手艺,饿不死的。”
“不是,妈,我没考不好。”我抓着我妈的手,她的手很暖,不像后来冬天总冰得跟萝卜似的,“我就是……就是觉得有点不敢信,好像做梦一样。”
“有啥不敢信的?”我妈笑了,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是年轻的细纹,不是后来那些能夹死蚊子的深沟。
“赶紧起来洗漱,我给你煮了鸡蛋,再不吃就凉了。对了,你王婶刚才还来问,说她家苏晓也醒了,让你有空过去跟她对对答案,俩孩子一块考的,心里也有个底。”
苏晓!
我听见这个名字,心脏“咚咚”跳得快冲出嗓子眼了。
苏晓,我隔壁班的女生,也是我喜欢了整整三年的女生。
2003年的夏天,我因为怕被拒绝,没敢跟她表白;后来填志愿,她去了南方的南京大学,我留在了本地的二本,从此就断了联系。
去年我在同学群里看见她的结婚照,新郎是个戴眼镜的医生,那天我一个人喝了一斤白酒,吐得稀里哗啦,心里堵得慌——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跟她说一句“我喜欢你”。
现在,我竟然能再见到18岁的苏晓?
“妈,我这就起!”我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动作太猛,差点撞翻床头柜上的脸盆。
我妈笑着骂我“毛躁”,转身去厨房了。
我冲到镜子前——那是个老式的圆镜,边缘掉了漆。
镜子里的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背心,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但眼睛亮得吓人,是那种没被生活磨掉光的、满是希望的亮。
“林默,你真的回来了。”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带着哭腔,却忍不住笑,“这次,你可别再怂了。”
洗漱完,我坐在桌边吃鸡蛋,我妈在旁边择青菜,一边择一边跟我唠叨:
“你爸今天去镇上了,说要跟你李叔商量点事。你说他也是,孩子分数线快出来了,他还有心思管别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爸跟李叔商量事?
我想起来了,2003年夏天,我爸就是听了李叔的话,跟风买了所谓的“原始股”。
李叔说“投一万,年底翻三倍”,我爸信了,把家里攒了十几年的五万块全投进去了。
结果后来骗子跑了,钱一分没拿回来。
我妈为此跟我爸大吵了一架,还气得住了院,从那以后,我家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这是我家第一个大坎,也是我妈身体变差的开始。
“妈,我爸跟李叔商量啥啊?”我假装不经意地问,手里的鸡蛋都忘了剥。
“还能啥?”我妈叹了口气,把择好的青菜放进盆里,“就是那个什么股,李叔说能赚钱,你爸就动心了。我跟他说别瞎折腾,他不听,说要给咱们娘俩攒点钱,供你上大学。”
我心里一阵酸。
我爸这辈子没啥本事,就是个老实的庄稼人,可他总想让我们过得好点。
偏偏就是这份“想变好”的心思,让他栽了大跟头。
“妈,你别担心,”我放下鸡蛋,握住我妈的手,“我爸肯定不会被骗的,再说,就算赚不到钱,咱们家现在也挺好的,我上大学可以勤工俭学,不用花那么多钱。”
我妈拍了拍我的手,眼里满是欣慰:“你这孩子,长大了。行,妈不担心,等你爸回来,我再跟他说说。”
我知道,光说没用,我得想办法阻止我爸——这五万块,不仅是家里的积蓄,更是我妈的健康、我家的未来,我不能让它像前世一样打水漂。
吃完早饭,我妈让我去买酱油,说中午要做我爱吃的红烧肉。
我拿着钱出门,走在村里的土路上,心里感慨万千。
路还是以前的土路,下雨会泥泞的那种。
路边的砖房矮矮的,门口挂着玉米棒子和红辣椒。
路上的人穿着简单的衣服,骑着自行车,偶尔有辆摩托车经过,都会引来一群孩子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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