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便笑起来,手去捉她手臂:“我病了,还没糊涂,徐颂宁,你昨日答应要叫我什么的,还记不记得了?”
&esp;&esp;她抵死不肯开口,揉着被褥乱作一团,最后终于挣扎不过,闷着声叫过一声“夫君”。
&esp;&esp;薛侯爷终于顺心遂意,把她手放开:“我病了麻烦得很,你应付不来也是难免的事情,我只是从前的病了的时候,哪怕回去府里,也没有人……”他很可怜的语气,可徐颂宁已经看明白了,这厮就是故意地卖惨装可怜,要搏她一点心软与同情。
&esp;&esp;然而她到底还是一副软心肠,不然当初也不会冒险捞回阿清去,最终还是叹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留着,留着。”
&esp;&esp;薛愈笑一声。
&esp;&esp;“不跟你闹了,我下月可能要出京一趟,你跟着吗?”
&esp;&esp;“不了。”徐颂宁摇摇头:“快近腊月了,府里要操持年货,许多地方也需要我盯着,你不在,阿姐那里也要有人陪伴。”
&esp;&esp;她说着薛贵妃,难免就想起那日看见的那一幕,和薛元嘉亲吻着的那个人。
&esp;&esp;“那好吧。”
&esp;&esp;薛愈点点头,继续说着:“事情并不算大,也不很危险,只是快到年终了,按例要去京畿附近走一圈,最迟腊月之前,我就回来了——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esp;&esp;“侯爷…夫君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
&esp;&esp;她急急地改口,匆忙抿平了适才玩笑的时候乱了的鬓发:“这是我与夫君一起过的
&esp;&esp;薛愈虽然说着要多留几天,翌日略收拾了收拾,还是出门上朝去了。
&esp;&esp;徐颂宁在家里歇了一天,到第二天的时候又忙活起来,后续这一个月都没有十分消停,旁的人给薛愈收拾过行装后她也还放心不下,要再三看一遍,顺便要把周珏也带上,原本觉得不保险,要再塞一个阿清,被薛愈打发了回来:“我又不是出征去,何苦这么劳师动众?”
&esp;&esp;他说着又笑起来:“你若实在不放心,跟着我一起去走一走也是很好的。”
&esp;&esp;然而家里不能没有人看顾,更何况徐颂宁想多与外祖一家走动走动。
&esp;&esp;因此十一月初,她把这人送出了家门。
&esp;&esp;薛愈走后,定安侯府一下子就空荡荡起来,至少对徐颂宁来说是这样子的。他其实忙碌得很,但总是尽可能陪着徐颂宁,两个人从没分过房睡,自从成亲以后,他前院的书房也算是荒废了,因此待他走的第一天,徐颂宁独自一个人睡着的时候,难得觉得这夜里有些冷。
&esp;&esp;到了白天还好些,一堆姑娘们陪伴着,忙针线算账本,趁着年节时候思虑家里的产业。
&esp;&esp;这一日,徐颂宁接了一封意料之外的拜帖。
&esp;&esp;“是徐遇瑾的?”
&esp;&esp;云采点了头:“徐小公子说他是来送账单与布料的。”
&esp;&esp;“说起这个,我才想起,这些时日来许多事情缠身,也不晓得他的腿怎么样了?”
&esp;&esp;阿清在一边帮忙拨着算盘,头也不抬:“我妙手回春,姑娘不用担心,已经能跑能跳了。”
&esp;&esp;她于是放下心来,点头说好,要人快些请徐遇瑾进来,他们是本家,沾亲带故的,且此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男女大防,于是也不必设什么屏障,直接在堂屋里见了他。
&esp;&esp;徐遇瑾进来得很快,步子果然平顺,几乎看不出有过什么毛病。
&esp;&esp;“来了。”
&esp;&esp;她喝一口茶:“最近怎么样?”
&esp;&esp;“店里的生意很好,这是账本。”徐遇瑾到底还是个半大青年,从前又对她有过一点针锋相对的时候,和她面对面的时候总是一副别扭样子,徐颂宁无可奈何地笑一笑:“我是问你与你母亲。”
&esp;&esp;徐遇瑾仓皇应一声:“啊,是很好的,多谢大姑娘当时的善举。”
&esp;&esp;徐颂宁点一点头:“今年的秋闱你是错过了,再两年要好好准备,你还年轻的,不需要太着急,我想着你母亲若是可以自理,你不妨出去上个学堂——我或是侯爷亲自作保,绝不会叫你被欺负的。”
&esp;&esp;“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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