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密密麻麻、私搭乱接的电线,将本就稀少的天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脚下是常年不见阳光而滋生的青苔,湿滑泥泞,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这里是汉东的煤矿大市,是无数人向往的繁华之地。
可谁能想到,就在这片繁华的阴影里,藏着这样一片被遗忘、被抛弃的人间地狱。
祁同伟面无表情,脚步却很稳。
他的皮鞋踩在污水上,溅起点点泥泞,他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用塑料布和破木板搭建的“墙壁”,扫过那些从门缝里投来的、夹杂着麻木与警惕的眼神。
他的心,正在一点点变硬,变冷。
没有走多久,一阵细微却不间断的“沙沙”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循声望去,停在一扇用木棍顶着的破门前。
门是虚掩的。
透过门缝,周书语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不足十平米的昏暗房间里,三四个皮包骨头的孩子,正围坐在一盏昏黄的灯泡下。
他们最大的不过十来岁,最小的看起来只有六七岁。
本该在教室里读书写字的年纪,此刻却都低着头,用一双双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布满裂口和血泡的小手,飞快地编织着廉价的竹制工艺品。
竹篾锋利。
一个稍大的男孩手上,缠着已经发黑的布条,上面浸透了暗红的血,早已干涸板结。
那血色,和他手上机械的动作一起,凝固成一幅无声的画面。
周书语的视线模糊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对比之下,眼前的景象,比任何尖刀都更刺痛她的心脏。
她下意识地看向祁同伟,嘴唇颤抖,刚想说些什么。
“祁……祁大哥……”
祁同伟没有回头。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但周书语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那股无声的怒火,比巷子里的阴风更冷。
屋里的一个女人注意到了门口的影子,警惕地抬起头。
当她看清祁同伟身上那件虽然沾了灰、但依旧笔挺的行政夹克时,眼神里充满了局促和不安。
祁同伟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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