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尹宓心跳敲得像鼓点一样的节奏里,顾贝曼忽然挺直了腰杆,把她往场中心推了一把。
尹宓别的没有,听话是第一,顺从地跟着顾贝曼的力道滑向场中继续练习去了。
顾贝曼转身,原本想挤出一个笑脸,但她脸上的每一块皮肤都在痛,都在往外渗血。她实在是懒得动了。
她的耳朵里传来一阵颂唱。
“大卫和众先知作证;
尘寰将在烈火中熔化,
那日子才是天主震怒之日,
审判者未来驾临时,
一切都要详加盘问,
严格清算,我将如何战栗!”*
她还很小的时候就总是听到这首曲子,直到后来她查了很多资料,知道它叫《安魂曲》,最有名的版本是莫扎特那位音乐奇才写的。
在冰面上同名的经典节目也有几个,不过多少都跟退役、失意相关联,怪不吉利的。
顾贝曼从前一直想不明白,她母亲既无丁忧生活也无困苦,为什么自己总是从她身上听见《安魂曲》。
多数时候是落泪之日,生气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现在她大概明白了。
安魂的不是什么人,是韩晓梅的滑冰事业。
教练,哪里比得上自己比赛呢。
多少不甘,多少血泪,多少恨与怨,值得审判,值得背负,值得她一直一直抗拒接受现实。
哪里能安魂。
而顾贝曼成长起来,越来越像她,甚至超过她。
韩晓梅看着她,爱她,恨她,怕她。
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儿吗?顾贝曼扪心自问,看着韩晓梅的身影越来越近。
真的让你痛恨愤怒到如此境界?
韩晓梅在她面前几米开外刹车。她脸上还留着愤怒的痕迹,被惊讶冲淡后变得有些滑稽。
《安魂曲》停下来了。
冰场上其他练习的选手也意识到气氛不对,默默地远离了顾贝曼占着的护栏。
“妈。”顾贝曼率先打破了沉默,微微颔首。
她动作间口罩落下来一点,露出大片大片的红色。
一个尖锐的管音,表示韩晓梅的惊讶。
她看着顾贝曼。
这个女孩不知道长得像谁,反正不像她和她老公中的任何一人。
但这种硬脾气,软中带硬的性子,和他们俩绝对是一家人。
算了,韩晓梅想,我管不了她,从她出生就是超出我控制的,命该如此。
她这个年纪了,除了认命还有什么办法。
顾贝曼已经挺直腰杆等着挨骂了。反正她现在顶多听到一段上蹿下跳的音符,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可是妈妈没有动静。
顾贝曼疑惑,但依旧没敢动弹。
她妈不会气傻了吧?之前那么生气来着,隔着半个大陆她的耳朵里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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