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的,带着宿醉的模糊,但也都能听清。
“树哥他就是心太软,人太好,但凡他说句话,我就去揍那个不是人的东西!
玩啊?欺负我们没人啊?他太过分了!”
张雅蓝举到半空的手停在了那儿,她愣了一会儿,轻声说:“睡吧,孩子。”
可能也真是困了,高昂收起了愤愤不平,翻了个身,睡着了。
程树也渐渐平息了呼吸,小声的说:“妈,我去洗个澡。”
张雅蓝没回头:“去吧。”
她的肩膀微微的发着抖,在程树进入卫生间的一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程树不敢问,他很怕,这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里,伤的又岂止是他一个。
道理他都懂,但就是想不通,像是身体里钻进了千万只蚂蚁,在半夜里水压最大的时候,拿着花洒猛浇在皮肤上,依旧冲不掉。
但凡陆遥一开始说只是玩玩,他也敬他是个坦诚的男人,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个他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没羞没臊的连陈少宇都问了。
回家的大巴车上,他们没坐在一起,一前一后,人不多,各自理所当然的霸占着双人座。
车驶进了小城的客运站,陈少宇从他身旁走过去,下了车,隔了两分钟,又走了上去,拽拽程树的衣袖:“到了,下去吧。”
程树仰起头,眼圈通红通红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少宇不说话,只是拉着他的衣袖带他下车,在客运站前面和他分别,走出去很远,突然转过头,看到程树还是发怔,直愣愣的站在那儿。
他又快步走了回来,给自己打气一样快速说着话,生怕一个停顿,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程树,走吧,去你要去的地方,好好学习,好好看这个世界,给自己第二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勇敢的人,老天会看见的,会奖励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
程树抿抿嘴,但没哭,听见呼喊声,一扭头,张雅蓝拉着程棠往这边跑,他慢慢的迎了过去,被张雅蓝一把搂在了怀里。
程棠站旁边,握住了他的手。
程树发烧一个星期,刚退了,还咳嗽呢,身体稍微能撑得住,他们就走了,很少的行李,相依为命的三个人,为了省钱坐的绿皮火车,晃晃悠悠一天才到了那座临海的城市。
程树没有去住他和陆遥提前在网上租好的房子,虽然陆遥让陈少宇送来了钥匙,说是已经交了一年的房租,不退,空着也是空着,别嫌弃,一家三口应该是够住了。
程树病容明显,整个人都恹恹的,嘴角水泡破了,一张嘴撕扯着疼。
他没接那把钥匙,也不传话,只对陈少宇说谢谢,麻烦你了,下次这种事就打电话吧,省的白跑一趟。
他另外租了一个小房子,城中村,住的人形形色色,楼道里满是杂物,第一天,他们简单的打扫好,煮了个方便面,倒头就睡了过去。
他终于知道,治疗失眠最好的办法,不是药,药对他不管用,是累,累得像条狗,趴在沙发上立刻就能睡着。
他尽所能的让自己很累很累。
上了一整天的课,兼职从来不请假,从傍晚忙到打烊,像个陀螺一样,小腿胀痛,因为一直站着,可他觉得还是不够。
有时候骑车,有时候就干脆走回去,从城市的这一端走到那一端,到了家也不闲着,要好好完成作业,要考个好成绩,要得到奖学金。
他似乎成了个好学生,不鬼混,不恋爱,安安静静的学习,上课时,炽热的眼神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看得老师满心欢喜,讲课的时候脸对着他,充满了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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