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但又冷冰冰,隔着一块透明大玻璃,麦克里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需要仔细辨听,说不上谁对谁错,谁都不容易。
大姐从一开始的询问变成激动最后变成了掩面哭泣,外地来的,到了晚上车已经不通了,打个出租花费太大,而人就在走廊里等着住院呢。
这种事常有,没谁觉得奇怪,陆遥也知道她的难处,然而更加知道他渡不了任何人。
他连自己都渡不了。
他判断形势,迅速的换了个队伍,这一次运气真好,大概排了十分钟,终于轮到了他,递了单子,交了费,急匆匆的就往急诊跑,全然不顾满大厅的人,见缝插针,一秒也不想再耽误。
“陆总。”
肩膀被扳住,陆遥脚下一顿,扭头,看见了陈少宇,背着双肩包,手里拎着保温饭盒,十分惊奇在这里看到了陆遥,也十分惊奇他脸上快要哭出来的悲伤。
“陆总,病了?”
语气里是真心有几分关怀的。
“程树……程树他……受伤了……”
陆遥有点语无伦次,头一次在这个不熟的人面前失了稳重。
“他怎么了?”
陈少宇没追问到答案,倒也没急,因为他跟在陆遥的旁边,没有上楼,而是跟着他一起去了急诊室。
程树坐在那儿,隐隐觉得疼,却也能忍,不是生死的大事,都算不得什么。
旁边重伤的那个人,监视器上是一条直线,家属扑过来嚎叫,连哭声都显得格外仓促。
要撤走仪器,要推走遗体,要腾出地方来,下一位病人很快就要进来。
可哭声是不断的,悲声四起,医院里从来不却哭声,医生护士都是呆滞的一张脸,很快又要去忙别人。
程树被打了破伤风,又打了麻药,年轻的医生给他缝针,这种病人很快就能结束而且没有风险,他表情还挺轻松的。
一边准备一边问程树:“怎么弄的?”
旁边的陆遥表情没来由的一紧,听见程树轻快的语气:“就……刮胡子技术不好。”
年轻的医生听了这话动作一停,站直了身体,探寻的看着他,不能置信,可能也就是没信。
各人有各人的为难,医生治病救人,却解不了人间疾苦,不说真话,必有隐情。
他低头又开始忙,嘴里蹦豆子一样往外冒话,脆生生的:“怎么的?你用菜刀刮胡子啊?”
程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憨憨的,即便他就知道陈少宇站在不远的地方,但是也没怯,该来的总会来,老天有安排,他躲不过。
可既然躲不过,那就得要面对,他甚至刚刚还对陈少宇说了话,仰着头,很淡的微笑:“陈经理,真巧。”
确实挺巧的,虽然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他妈妈就住在这个医院。
家常便饭,每个月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里多得多,日子久了,家不家的没所谓,医院的折叠床摆在走廊里,和很多人处在同个空间,呼噜声,咂嘴声,手机外放声混成一片,竟然也睡得熟。
陈少宇没说话,但点了个头,在看到陆遥低头查看程树的伤势的时候,不听使唤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种亲密的熟捻让他心酸,而且上了脸,匆忙的急切的逃荒一样说:“你们先看着,我得走了,我妈等着吃饭呢。”
众生皆苦,医院里更是苦上加苦,程树的伤口缝了针,医生虽然年轻,但也是有真本事的,陆遥查看了一下,扭头说:“谢谢,缝的真好。”
医生笑着点头:“你能看出来?学医的?”
就是句很普通的询问,却让陆遥脸都僵了,过了好久,他慢慢的摇摇头。
“你骗人。”
医生把医用手套摘下来扔进了专门的垃圾桶,把口罩往下拽了拽,看见了陆遥迷茫的脸色,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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