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发生什么,楼下站着的程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适时的去敲门,张雅蓝笑盈盈的,真丝裙被扯了个口子,然而,依旧好好的穿在身上。
那个天天吹牛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胖男人,慌得不像话。
“你怎么来了?没看妈妈在谈事?”
张雅蓝瞪了眼睛。
程树把身后的程棠一把拉到前面,替她说:“她饿。”
张雅蓝被客客气气的轰了出来,她也不生气,虽然那个胖经理连声再见都不敢说,生怕程树那只小狼狗会抽疯。
小狼狗是程树的外号,这一片的人都知道,狼狗是会咬人的。
但那天没有。
也不是不想咬,只是犯懒。
再说,也犯不上,目的达到了,他们仨拿着经理的批条,去财务领了钱,那时候也没想过还。
虽然用了些手段,但到手的钱就甭想退回去,没这个理儿。
像他们那种情况,眼前的事都乱到不行,想不到往后。
程树记得那天张雅蓝很高兴,搂着程棠,亲了亲她的小脸:“妈妈晚上给你做排骨。”
程棠安静的摇摇头。
程树又开始替她说:“排骨太贵,买点肉就行。”
张雅蓝的手颤了一下,很重的点头:“行!
买肉!”
去医院交了拖欠的医药费,买了点肉,张雅蓝做得红烧肉有点糊了,但也不妨碍他们三个人狼吞虎咽。
当然,也没敢敞开了吃,青菜也很不错,要营养均衡。
程树面上没显,心里却很高兴,他觉得交了医药费,姥姥就有救了,姥姥是那个在他们走投无路时,坚定的站在身旁,一拖三,把他们拽回家的人。
姥姥是好人。
可好人都不长命,姥姥在第三天走了,程树看见她最后的样子,是被医院的病床推出来,脸上的白床单歪了一个角,那张脸居然很平静。
她得了癌症,很多年了,住医院的次数数不过来,住到自己都厌烦。
想死。
她总说的这句话,不像是玩笑。
程树抱着哭的快要昏过去的张雅蓝,他没哭。
他很冷静的给姥姥擦身,换衣服,拿着小木梳把她的头发梳的很整洁。
他们家没什么亲戚,只一个舅舅住在南方,和姥姥关系不好,早就断了联系好多年。
葬礼挺简单的,但也花了钱,两万块不过两天icu和一身便宜的寿衣,以及一个最平常却格外昂贵的骨灰盒。
张雅蓝只是缓了两天,就又开始出去工作了,服装厂不去了,开不出工资,她没什么伟大的贡献情怀,她只想要钱。
挺俗的。
程树却觉得他的妈妈很勇敢。
当然,他的妈妈曾经也爱笑,眼里泛着光,他的妈妈曾经也单纯,善良的不像话。
他的妈妈只是担心,这里要拆迁的消息,早晚会传到舅舅的耳朵里,那个人偷拿了姥爷的抚恤金远走高飞,也会为了拆迁费再次回来。
他一直惦记这个破房子呢。
虽然姥姥有遗嘱,房子也改了程树的名字,可都敌不过血缘二字,他打官司,他去告,他没理,程树却耗不起那个时间。
手里的笔尖戳在笔记本上,洇出了一个蓝色的圆圈,他张开手掌,狠劲的拍了几下的脸颊,低下头,继续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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