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卿,朕听闻你夫人罹患怪疾,多日不愈,你为了方便照料将她一直带在身旁。朕已派太医署的院判张逸之去住府查看诊治,夫人治好以前,朕许你们一直在京。”
“这张太医是有名的杏林国手,玉奴公主当年就是他亲手接生的。好了,阿钦,你也别站着了,入座吧。”睿宗想起昔年自己身为吴王时,与贺钦并辔纵马朱雀桥的少年时光,眉目无比柔和。
“是,臣涕零感激,叩谢陛下圣恩。”贺钦也很是动容,举袖拭了拭泪,坐回席位。
本已有些醺然醉意的杨惜听到“张逸之”这个名字,猛然清醒了,他拈着酒杯,眉头紧锁,仔细回忆起相关剧情。
张逸之这段剧情发生得太早,具体细节杨惜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他依稀记得这位张太医不但没能治好贺钦的夫人,还引发了一场京城浩劫。
那是一场后来被史书完全抹去了痕迹的恐怖尸疫。
包括宁国侯夫人在内的上万长安百姓被感染殒命,成为见人就咬的毒尸。
一时间,长安除天子禁内之外,百坊千巷内俱有毒尸行走,血流成渠、疮痍满目。解方研制出来后,这场尸疫才渐渐平息了。
最后,这些毒尸被金吾卫集中焚烧,火连七日,映得长安城上空亮如白昼……
第3章药人
“难得休沐,偏偏还有这小娘皮子要喂,害我酒都喝不痛快!”
在太医署做事的一名吏目骂骂咧咧地拽下密室门环上那把积锈的铁锁,右脚一抬,朝门缝中间狠狠踹去。
门开了。他抻起酒后显得粗红的脖颈,扇着扑面而来的呛鼻粉尘。
长年不见光日的地房里,砖墙四壁爬满了墨团一样的褐绿霉斑,墙根儿堆着许多细碎的土碗片。
入鼻是一股草药与粪汗湿臭混杂的腥苦气味,难闻得很。
一个半大的丫头衣衫褴褛地蜷在耗子洞旁,紧紧捂着胳膊上那些已经溃烂的、触目惊心的肉疤和毒疮,似乎这样做能略微减轻痛感。
阿绣青紫的唇瓣张张合合,虚弱地哼着自己那早死的娘唱过的歌谣:
“天黑黑,要落雨,阿公仔举锄要掘芋头……”
虽然在药力作用下,阿绣的五感已经非常迟钝了,但这开门的巨大动响实在难以忽略。
这几月来,只要门一开,准是那名吏目又端了一碗稠乎乎的黑色汤药来灌她。
稍有反抗,他能生生把她的下巴捏脱臼了,脸也扇得高高肿起,几天都难消下去。
阿绣熟悉他的脚步声,每当她听见那声音由远及近,全身就会下意识地痉挛起来。
今日也是如此。不过,阿绣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连睁开眼的力气都不剩,只哼哼啊啊地呓着:“我好疼……好疼啊……”
“喝!”吏目不耐烦地把药碗一掷,在女孩身上重重地踹了一脚。
阿绣突然挨了这一脚,惊恐地爬起。
她强忍着疼痛,捧起药碗大口大口地灌下,只觉喉咙被滚熟的药汁烫得皮开肉绽。
她呛咳着回话:“喝完了……喝完了,大人您别揍我……”
吏目嫌恶地看着她嘴角残留的药渍滑进脏污不堪的衣襟,啧了一声,架起瘦弱的阿绣,朝外拖行。
阿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像处理掉之前那些被喂药喂得“不中用了”的孩子一样,把她也拖出去处理掉?
想到这儿,她颇为不安地挣扎起来。
“死妮子,别乱动……不要你的小命。”
“圣上命张大人去宁国侯府上住府诊治,大人说宣阳坊和太医署之间路途遥远,为了方便诊疗,要把你也带到府上,为宁国侯夫人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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