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笑,常常懒洋洋的,可他真动了杀心的时候,谁也不敢拿“美人”
这轻佻的称呼形容他。
“都出去罢。”
傅润侧身看向墙角龙凤交首玫瑰掐丝样式的西洋钟,“时辰不早了。
作一首诗而已,竟耗去半日光景!
以为做得好的,随王长全去偏殿用饭,以为做得不好的——哼。
君无戏言。”
何自愚思及家中老妻与儿孙,不禁泪流满面,心下大恸,知道自己是万万活不成了。
黄剑泉亦如此想,毅然决然叩首四次,泣不成声:“臣罪该万死。
愿陛下息怒。”
傅润定定地打量他两个。
春风和煦,吹动檐下金铃,一时满室充斥清泠之音。
傅润按下在苏州问斩以儆效尤的念头,将镶嵌珠玉的佩剑收回腰间刀鞘,冷声道:
“知情不报,亦是反贼;袖手旁观,通敌番人,罪加一等,你们是昏了头!
“来人,砍了丞相右手,押解京都。”
……
苏州城宵禁迟,街头巷尾漂浮着馄饨和糖糕的香气。
感念文宗朝风雅的老人自发地祷祝先帝冥寿,旁边围着一群落第的酸腐秀才看热闹。
傅润背手站在高楼上眺望月色,神情寂寞,“彗之,我——”
他忽然想起赵彗之和飞玄一同去杭州了,垂下眼眸,一口喝尽碗中汤药。
*
杭州城外的火烧了两天两夜。
阿图鲁儿的尸体被烧干了,皮和骨头黏在桅杆上扒都扒不下来,最后随桅杆掉入江底。
城内的百姓和外来做生意的番人则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谨慎的人家连烧火做饭也不怎么敢。
街上只有骑马挥鞭来回呼喝的北海军。
元勉坐在石府的密室里,衣袖沾血,一声不吭地喝茶。
唯一的烛火兀地微弱如黄豆。
元勉整个人落在阴影中,如释重负,叹息道:“来得不迟。
你若是为陛下,可安心了。”
赵彗之掩下少许讶然,示意在外搜寻的飞玄不要轻举妄动。
元勉懒得瞧来人是哪个暗卫,说:“你回去禀报陛下,就说……太医罗住春、廉万户遗失的书信——不,是所有对陛下不利的东西……都解决了。
请陛下尽早回京,不必再以身试险。”
老人白发苍苍,目光炯然,瞟见地面的影子一步步后退消失,复又自顾自喝茶解渴。
他不是太子党。
元勉为人耿介,年少得志青云直上,遭小人嫉恨,因此惹来杀身之祸,屡迁屡调,中年再回京都做官,内里已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万没有想到自己在皇次子眼中是一个左右逢源的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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