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璨的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非是他刻意为之。
正所谓成王败寇。
他这四年心如槁木枯柳,满脑子仇恨,实在记不得琐碎了。
老太监勃然大怒,高高扬起巴掌,到底没动傅璨的身体,眼珠转了转,仍用言语刺激他:
“说起九殿下,九殿下害了太子的两个儿子,亏心事做太多,嗬哟,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哦,还有,奴婢差点儿忘了他!
李公子,李相家的李公子,和您形影不离的那个王孙。
“他是真大胆呀,四月前行刺陛下,最终也是罪有应得——怎么样:凌迟处死,碎尸万段!”
傅璨猛地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老太监四十岁方入宫,幼时亦是官宦人家子弟,见他这样紧张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凌迟处死!
你们两个摸屁股亲嘴巴的相好,难道他受刑时,你没有心有灵犀么。”
“不可能……轩昂是李家人,李相一定不会……他为何要杀傅润?”
傅璨的瞳孔一直在颤抖。
老太监敷衍地为傅璨揩拭腥臭的下身,“为了你老人家呗。
要我说啊,陛下早些将你如今这副模样透露给李公子知晓,还怕李公子不敢‘冲冠一怒为红颜’?反倒受他好些惊吓。
唉。”
李轩昂死了。
数月之前就死了。
从左肩开始,直至心肺,像砧板上的鱼,被一刀刀割成肉沫,四肢五骸的血流干了为止。
二哥!
你敢杀他!
你竟敢杀他!
你怎么敢……
他不禁哽咽,喉咙里堵着一块石头似的。
他在这阴沟般的地牢里饱受折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究竟还有何意义?
二哥今年当然顾不上欣赏他的惨状。
看一遍算新鲜,年年都来,至多看三回便厌倦了。
傅璨一声不吭,等老太监步履蹒跚地提着水桶离开,屏住呼吸回忆年少时鲜衣怒马的生活。
他最爱穿红衣,骑宝马,相貌亦出众,武力高强,又有个丞相家的翩翩公子李轩昂作伴。
只一点最遗憾:无论他如何得宠,他的母妃林氏是姚妃的仿品,他和二哥但凡同时出席……
他仅仅是想过得比二哥好,想把二哥踩在脚底,难道做错了吗?
如果所有人都能顺他的意,愿意服从他,他又会害谁的性命呢?
寒风呜咽,吹散地牢的血腥气,上方济天殿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傅璨面色如常,突然呼吸急促,呕出一口血,双手在空中抓了好些下。
鲛烛幽蓝色的光焰照在他疲惫沧桑的眼皮上。
他听见心底徘徊着一道凄厉愤怒的叹息,执念烟消云散,蓦然睁眼。
“殿下,三皇子他……没气了。”
高文鸢经验丰富,甚至不用伸手试探,直接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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