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送这个给我?”
傅润挑眉,想起自己没送出去的玉佩,“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了,你呢,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那伙山贼冲着你去?我看山贼首领胡须卷曲,五官深邃,绝非汉人。”
赵彗之轻笑,望了一眼守卫帝星的将星,拿出《说文解字》边翻边解释——
两点红火势如破竹,“嗖”
地射中傅润挂在树上烘晒的褂子,眨眼的功夫褂子被火烧没了。
旋即沉闷的脚步声从四处逼近,火光一时大亮,为首的侍卫蒙面骑马悠然现身。
傅润暗叫糟糕,想也不想推了赵彗之一把,“你快走,我们有缘再见!”
赵彗之当时正指着《说文》的“村”
字。
他最后一次与傅润四目相对,眸底满是担忧。
傅润颇为动容,蹙眉高喝道:“他追我来的。
你快走,我带着你反倒麻烦,快!
他伤不了我!”
夜黑风高,两人一南一北分头下山,奔命的间隙只来得及各自带走一枚未经雕琢的血玉。
……
他们当然没有再见。
觉圆月正出门访五山名僧去了,老者作为大师兄,收到进山找猪的老汉的消息,在金匮找了好几天人,当夜赶巧逮住发烧中的赵彗之,一把脉,大惊失色,连人带驴拽回寺里想法子。
赵彗之大病一场,将有三月不能动弹,昏昏沉沉,数次命悬一线,谈何起身出门。
至于傅润,文宗朝国史未修稿有载:
[长治十二年春,皇次子润奉旨赴江南治水,无功有过,悬崖失足,状如痴儿。
村夫小儿愚钝无知,见皇子衣饰织金绣银、佩宝剑、戴香囊,以污秽换之,并用棍棒敲其手足、坏其指骨。
]
“二皇子,你松松手呀,你的手全是泥,我们要拿帕子给你洗一洗呀。
哎呀!
傻子!”
傅润被衙差扶起来,大脑嗡嗡作响,颜面扫地,只剩下满腔怒火和无尽恨意。
他浑身是泥,彻底昏迷前深深地、不解地望了两回手心那枚品相低劣的红石头。
这是什么。
他又在等谁呢?
离傅润三十五里远的宁清寺,挣扎着蘸水写了两字的赵彗之被僧人们合力按住。
老者简直莫名其妙,劝说道:“你别动!
这几日有两个皇子在金匮,人人自危,你——哎小师弟?你快躺着,别怕,又不是为了你父兄来寻仇的番贼,他们两个皇子今日就去苏州了。”
……
逃离金匮后的日子过得极其漫长。
飞玄“绑”
来的万春堂大夫战战兢兢为二皇子接骨,苏州不比京都皇宫,因此用药差了一等。
待傅润回京养病,时任太医院院使的罗住春专心为文宗诊脉,他待徒弟极严苛,得意弟子阿汗术尚未获许独自出诊;其余太医要么提前得到徐皇后的密旨,要么是小林妃的心腹,或者受旁的势力左右、瞻前顾后不敢贸然出手——傅润的旧疾就是这样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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