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形状都染着黑色的热雾,殿外则隐约有两抹深红。
傅润猜测是两只写满元宵诗谜的灯笼。
翰林院那帮文人讨好他、请他猜谜,他猜了两个,略点评一番,望着平凡的人群,意兴阑珊。
孤家寡人没什么不好,就是、就是……就是有时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提不起劲。
傅润这一跌,脚腕、腿骨连带膝盖又酸又疼,随意按捏几下,垂眸想心事。
无关朝政。
殿内温暖如春,他醉得几乎坐着睡过去,忽然闻见清冷苦涩的竹叶的味道。
一个没良心的黑影静静地站在他身前,不知站了多久。
高大宽直的影子将他完全笼罩。
傅润心肠一软,口齿发涩,险些伸手抱住对方,刻意冷声刺道:“你来做什么。”
“……陛下何以认出是我。”
赵彗之蹲下来,替傅润捡起洒了一地酒的夜光杯。
傅润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便知是你。”
赵彗之见傅润双眸含雾,不禁卸下疏离之色,岔开话题道:“御用监新做了几样珠玉,误送到长乐宫。
我看封泥上有九爪龙纹,想必是为陛下做的,还未打开——”
傅润听着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烦得头疼,一把拽赵彗之让他坐下,冷笑道:“你当那是什么好东西?腊月初四,孤知道时他们已破了玉料……孤想索性做好了逗一逗你来着。”
赵彗之:“是什么?”
傅润哑然,心上似有蚂蚁啮咬,别过脸道:
“不是什么好东西,拿过来,也、也的确是我的。
你不许拆!”
赵彗之将木盒放在一旁,犹豫几息,道出时隔两月找上门来的意图:“陛下的身体——”
傅润打断他,“孤身体好得很,一拳揍十个你,不在话下。”
……咳,十个十四岁的赵彗之。
粮食酒的酒气甜中带涩,四散弥漫。
赵彗之不知道自己看向青年的目光多么复杂,他以为是相当刻薄无情的,压低声线劝道:
“陛下的旧疾又犯了……为子孙积福,陛下今后克制杀念,可好?宫人亦是陛下的子民。”
“你是骂我滥杀无辜?”
傅润一点点抬眸,依旧不看赵彗之,“赵、彗、之,你竟敢骂我。”
赵彗之下巴绷成一条凌厉的线,眉眼深邃中透着两分阴郁和痛苦。
他俯视着眼前的青年,一度想“挟天子令诸侯”
,却又觉得青年醉中嗔怒的模样格外可爱。
他明知道找不回十六岁的傅润,明知道他仰慕的是二殿下而不是做了皇帝的陛下……
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浑身是病、不可能属于他的昏君动了情呢。
赵彗之想不明白。
“你……”
他握住傅润的手腕,下意识摩挲手腕内侧发烫的肌肤,无奈地低叹一声。
傅润被赵彗之突来的动手动脚弄得慌了神,腰背绷直,用另一只手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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