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安牙齿咬住下唇咬出了血,扑通再跪下,僵硬地取出袖子里一份蝇头小字的血书。
殿内针落可闻。
傅润掩下讶然,低声命刘福呈上来,匆匆读罢第一张纸,不禁蹙眉大叫:“怎会如此!”
*
六年前,长治十二年夏。
太子瑛在江浙行省巡访,率瓜州海运司官舶百二艘过沙门岛、北海、定州抵京埠海子码头。
同行有占城(今越南)、真腊(今柬埔寨)番人,携昆仑奴、象、狮、真珠等物换取丝帛瓷器,于瓜州偶遇太子,献国王文书,太子遂引番人入京朝贡。
番船紧随官舶,每日同行同止。
不料,三日后文宗宴请番人,席间竟遇番人沙哇鲁行刺,性命一时如风中残烛,朝不保夕。
“咳,咳咳,此事与太子无干系,至多治他一个……查验不严、偏听偏信的罪名。”
文宗说罢,挥手命傅润出去,眼底蕴藏薄凉,冷笑道:“你的腿难道好了?治水治得地方官员哀声怨道,又在金匮县丢尽皇家脸面!
阿润,你说与孤听听,你有甚么底气跑来问你大哥的罪!”
傅润脸色苍白,听了文宗的教训和暗中的敲打,瘦削的身子晃了晃,跪地捡起文竹杖,一步一跛跨过门槛,候在殿外的老太监陈大康悄悄扶他一把。
傅润推开老太监,慢吞吞转身对着紧闭的格扇门垂眸啜泣:
“儿子知错了。
父皇息怒。”
文宗懒得搭理这个没用的小儿子,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复与新入宫的贞嫔说笑闲谈。
傅润在太阳底下等了片刻,眼圈微红,下垂的眼睛里又透着一股狠厉和郁气。
像一头孤狼。
陈大康有把柄在二殿下傅润手中,匆匆一瞥,心里徒生万丈波澜,同手同脚进殿禀报。
“怎么?”
文宗抬手指向御笔,“阿润在金匮断手断脚,神智如痴儿,江浙行台三位宰辅联名参他好用贪吏、愚笨无为——实在丢孤的脸!
让他以后不必上朝。
孤见他便恼火!
咳、咳咳。”
陈大康暗自惋惜,说:“陛下,其实太子……”
文宗:“想说什么?想好了再说。
太子并无大错,事关祖宗基业,不可轻易废立。”
陈大康盯着地面:“太子殿下私募兵马的消息拦不住了,捅到李相那里。
元尚书在殿外候着。”
文宗失手摔碎玉杯,沉吟半晌,急诏元勉入殿,其余太监宫娥退至百步外。
君臣二人密谈半日。
戌时三刻元勉才匆匆出宫。
同时有一件怪事:
到了夜里,京都酒肆商坊间竟传出“陛下要废太子”
的谣言,少时已传遍百坊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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