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坼面色沉着,挺直腰背回绝:“不,三郎彰之愚钝,难堪大任,替陛下守好北海已是他小子一生的运气,再者……陛下莫不是要调动府县的兵运粮去河洛?不可,万万不可!”
“为何?”
赵坼见傅润神情不虞,不免心直口快,粗声辩道:
“各地驻守的军户一管城防、二除山贼,兼掌武械库。
离任运粮的一个月里万一有什么动静,单靠几队民兵,城中空虚,教刁民们烧上一场,折子如雪花飞来,有的陛下头疼。”
傅润轻笑,“兵部的漕军亦是领军饷的军户,祖上皆随太祖征战四海——”
“哼,既如此,陛下去找元勉就是,漕军运粮天经地义,虽说这帮人久不骑马、做事懒散了些,一万石粮运到河洛剩下八千石总无大碍罢!
先帝既命老臣辅佐陛下,臣敢不竭心尽力,正所谓‘忠言逆言’,还请陛下速速回宫。”
赵坼胡乱抓了两把花白的胡须,冷声下“逐客令”
。
傅润一怔,凤眸无神地盯着赵坼的脸,半晌,似笑非笑地剐了一眼廊柱上陈年的刀痕。
刀痕凌乱,像是用一柄短刀多次砍凿出来的。
有个孩子曾站在这里,踟蹰不已。
赵坼顺着傅润的目光端详自家的廊柱,没明白这小子什么意思,于是不耐烦地催促道:
“请陛下回宫。
陛下此次出宫真真鲁莽!
禁卒带的忒少了,恐怕要招刺客。”
傅润如梦初醒,攥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展开,欲言又止,最终淡淡地颔首。
*
午后殿内闷热,砖上冒着一层黏腻细密的水汽。
方嬷嬷掀帘子走进来,身后跟着换了宫娥衣裳的乐妓,好意指点她隔着珠帘罗纱跪拜问安。
乐妓昨夜里听说了许多这位皇后娘娘的事。
什么皇后是赵将军养在深闺的小女儿,有五个当将军的哥哥,有出身定国公府的母亲,家里人捧在手心锦衣玉食喂大的,性格跋扈阴郁,面貌奇丑无比,脚大,个高,还是个哑巴……
“啊,真有这么厉害?”
她盘腿坐在乐官王秀芝的脚边,拧眉问道。
好像有道理,又好像不对。
王秀芝怜悯地抚摸乐妓的头发,“你去了那里,就当是死了,或者——亲近方嬷嬷,她这个女人倒有些手段,三年里多少宫女太监被抬出去呵,她是为什么活下来了呢……她定有法子。”
有法子……
手指钻心的疼,乐妓忍不住哎呦一声,一抬头,方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怎、怎么?”
她无声地问,被狠狠踩了一脚的手指仍旧按在黑砖上。
“娘娘问你可有名字,你是哪里来的小鬼呀,一问三不知!”
“啊,名字!
回、回娘娘,奴婢叫秋芙,司礼监的太监发给奴婢的名字,本家姓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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