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边的金黄流苏前后摆动,窗子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个小缝,外面的天色已微微发凉,几瓣梅花被风卷了进来,飘飘摇摇的落在被子上
我抹去脸上的泪,把花瓣托在了掌心:原来是梦
咚咚咚。
“公主?醒了么?”程玉阁扣着木门,刚才屋中隐约的抽泣声怎样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情急之下推门便迈了进去。
“醒了醒了。”我见他正摸索着往床边走来,赶紧下地搀住,“以后在不熟悉的地方就等我扶着,可别不小心撞到受了伤。
“习惯了,要是在屋里都能受伤,还怎么上战场打仗?”他不在意的说着,然后侧脑袋‘看’向我,担心问道:“为什么哭?”
我窘迫的扯扯嘴:“做梦罢了,你的耳朵真灵。”
程玉阁停在床前,转身面对着我,一双眸子泛着琉璃色的光,语气坚定:“我虽不及驸马和四皇子他们可靠,但如今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不再是当初什么都做不好的程玉阁,难道还不足以给公主些依靠么?”
“不是,确实因为做梦。”我怕他误会赶紧解释。
他似是怀疑,反复确认才信了我的话,小脸也恢复原先的平和,说道:“昨夜我已经派人去联系萧公子,约好汇合的地方,咱们准备下就动身。“
我沉默片刻,不安的点了点头,脑中浮现起昨晚做的那个梦
奉京城,一品轩。
最初看见高挂在门前的招牌时,竟有种恍若
隔世的感觉。烫金的大字,浑厚的笔锋,无一不让我想起皇城的一品轩,想起府中那些久违的面孔。
青衣、绯色、风景轩、于秋还有影春丫头,他们还好么
程玉阁应是感应出我的惆怅,不由分说将我的手攥在掌心,露出让人安心的笑:“萧公子经常会来奉京,索性就把一品轩也开到了这,现在恐怕已经在等着了。”
“玉阁,扶苏他”越是离得近,我就越害怕昨晚的梦会变成真的,手心渐渐被汗浸湿,“他确实想要回胡月当王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程玉阁知道扶苏曾经回过胡月,暗中培植不少心腹安插在胡月王庭内,若他当上胡月的王,对付云国便更得心应手,所以从这点说来程玉阁是不反对的,“你担心萧公子会因此远离?”
我沉默了下,缓缓点头道:“昨夜做梦,就梦见扶苏要回去当他的胡月王,不再回来。”
程玉阁蹙眉,一反常态的严肃起来:“公主,你可以怀疑任何事,但绝对不能怀疑我们任何一人对你的心!”
慕瑾此时从马上翻身而下,面有倦色,歪头斜睨着程玉阁,笑了声:“世上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你这话说的太满。”
话刚落,程玉阁还未出口反驳,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一品轩内走出。瞬间,清冷的街道染上了淡淡的浮光,寒风似被阻隔,空气中充斥着春天的气息。
来人一身金黄流云缎袍,腰间坠着半掌大的翠色雕龙玉佩,随着走动来回摇摆,头顶金冠脚踏云靴。玉雕般的脸上,一双水眸弯弯如柳,温柔的向我看来,和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这便是扶苏,却又不是扶苏。
现在的他多了王者之气,不再是公主府中被软禁多年的男宠,亦不再是满心满眼只有公主一人的萧扶苏。经历生死离别,惊心动魄之后,他将昔日淡雅的白衣压至箱底,从未再近过身,在人前均是锦衣华服。因为喜欢他温润如玉的女子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一无所有
从未想过我和他的见面是这样的,回过神来,人已被他死死的抱在怀中,他的手是那么有力,压的我背后生痛,但却毫无怨言。
“初儿。”他的侧脸紧紧贴着我的耳畔,呼吸都乱了去:“你”一个字后,便又没了音。
我在他怀里僵了身子,那个梦的阴影一点点消退,欣喜的感情沾满了心头,却也说不出半句话。
随行而来的人都没一个敢吭声,只是低头默默立在旁边做鸵鸟状,程玉阁对身边随从说了两句,自己便先进去张罗酒席。唯独站在马旁的慕瑾,眯着一双桃花眼毫不避讳的看着拥抱的难舍难分的两人,不知为何失了平常心。
他隐约记起,自己也曾这么抱过这个女子,可能,还更为亲密些。
“该死。”慕瑾脸上隐约浮起怒气,眼中尽是犀利,他合上眼,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向那个男人出手,迈步向一品轩走去。
紫色的长袍晃过,坚硬的石板路‘嘎查’一声裂出了长长一道口子。离得最近的侍卫长大嘴巴瞧了瞧,吞了口吐沫挺直腰板:这个王爷,不好惹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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