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早一步移开眼睛,隐在阴影当中。
“正好,城头缺人手,你把他带上,就当是充一夜的劳役。”
“这……”
“少他娘的这那这那。”赵队正的声音愈发不耐烦,道:“顾好你家亲戚,别乱跑惹事就成,走了。”
“队正慢走。”
萧弈再次从门缝看去,却见那赵队正转身欲走,但再次回过头来。
“我说你这脓包。”
“怎……怎么了?”
“长点心吧,眼下是甚时节?京里出了大事,上头割草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你倒是使劲啊,使劲,能不能中就靠这一哆嗦了,不说迁回原职,好歹到时接替我的位子。你混成这样,我们死后有脸见老都头吗?娘的,撒泡尿照照吧,你到底像个啥啊?你就算是个屁,也得有口气吧。”
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长段,赵队正冷得直搓手,转身往外走去,嘴里还自顾自地又嘟囔了一句。
“娘的,屁都不是……”
夜风从门里灌进破屋,花秾久久没有关门。
萧弈从阴影处走出,目光看去,这个中年人的背影有些落寞,独面着风雪,抬手,无声地抹了抹泪。
两人各自站着,沉默无言。
半晌,花秾吸了吸鼻子,擦干脸,回过头来,见到萧弈在看他,他浮起一个讨好的笑。
至于他的辛酸与无奈,无甚好提的。
“郎君,我不是故意不把茶叶收起来,真的,实在是太紧张了。”
“我知道。”
“他们要我带小舅子上城头,你放心,我去找邻居帮忙,你们待到天亮再走吧?”
萧弈沉吟片刻,忽问道:“你想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吗?”
花秾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紧接着,用力摇头。
“郎君是不信我吗?我虽废物,但从来没想过要出卖郎君挣功业!我只是担心若我不去城头,他们会再来……”
“我不是说这个。”萧弈上前几步,直视着花秾的眼,问道:“你可知郭威郭节帅?”
“知道,我久闻郭节帅大名,素来景仰。”
“好,我不瞒你,我听闻郭节帅治军严明,体恤士卒,抚慰地方,甚得河北民心,是社稷砥柱中流,故而此番出城,有心前往邺都一见。”
说到这里,萧弈顿了顿。
他可以学李涛、李昉的城府,先虚言试探,可他想了想,干脆直言不讳了。
“先前聊顺势而为,那我就告诉你何谓势,当今天子擅杀顾命,株连无辜,任用宵小,猜忌边将,上下离心,恐难长久,我欲顺应天时,投奔郭公,成就大业,奈何困于城中,需有志之士相助,你若相信我的眼光,可愿随我搏一个前程,赌个安定天下、青史留名的机会?”
萧弈像是疯了,不管不顾把这些狂言妄语直接吐露,丝毫不考虑花秾能不能接受。
他没有时间再试探、再考验了。
要说服花秾,只在今夜,只能示之以诚。
“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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