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
她的脑袋微微一偏,贝雷帽也跟着滑落一点。那表情和声调仿佛很惊讶,可罗彬瀚却看见她嘴角有一点微笑。她无疑是记得的。“上一次,”罗彬瀚说,“好像有人翘了相亲约会,还跟我说根本没约人啊。”
“因为确实没有。”
“那伱待在这里干嘛呢?”
“在骗家长呀。我跟她们说有在约会的。”
“好啊!”罗彬瀚说,“当场抓获!”
“你还想打小报告吗?”
“那倒不至于,反正上周我也干过差不多的。”
“你上次说只是来这里买鱼的吧?所以,那时是骗人的?”
“那可没有。”罗彬瀚说。石颀看他的眼神依然不大信任,于是他含糊其辞地表示上周他本来有个长辈安排的聚会,只是因为堂弟闹事而耽误了。他借着堂弟的事推掉约会,然后出来鬼混,石颀也借着相亲的理由出来鬼混。这件事上是谁也笑不了谁的。
“你真的是在骗家长吗?”他对石颀问,“那干嘛老是在这附近转悠呢?我也没瞧见有人监视你。”
“是我阿姨送我到这儿来。本来也是她来负责接我的,只是上周她有事没来而已。”
“难道她从来都不起疑吗?每次都只看见你一个人?总该会有什么人陪着你一起出来吧?”
“因为才三四次而已。我只说都谈得不是很合意……等到下一次可能就会问了吧。”
“你那时怎么办呢?”
“到时候再说吧。”
“你爸妈可不会每次都让你混过去的。他们早晚会让你带个人去瞧瞧。”
“不会的。”
“他们不在市里?”
“我爸坐牢了。”石颀很平淡地说。
罗彬瀚挂着笑容的脸僵了一下。他想自然地调整出惊讶与同情来,但石颀直直地望着他,仿佛并不想让他有太大反应。
“这样。”罗彬瀚说,“啊……那,严重吗?”
“经济犯罪,判的是无期徒刑。从我高三那年算起的话,至少还要再关五年吧。”
罗彬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受到的社交训练里还从未有一条假设过眼前的情况,教他怎么安慰一个父亲坐牢的朋友。他勉强找了句不功不过的回应:“这也不是你的错。”
“我母亲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还债。”石颀继续说,“所以我们就搬走了。”
“现在好转了?”
“嗯,债款已经全部都还上了。”
罗彬瀚终于找到了立足之地。他正要说几句对这个家庭不屈于苦难的褒扬,石颀却好似没看见他开口,而是自顾自地说:“然后我母亲住院了。”
“操劳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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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腺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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