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灶安在前面拉车,窦金花三人在后面推,土路虽然颠簸,但没有能陷住车轮的大坑,一路也算顺利。
在家的两人都没闲着。
裴有瓦正在劈柴。
裴曜坐在屋檐下做小木雕,好几天没摸刻刀,有点手痒。
白狗摇着尾巴跑出去,没多久,就跟在板车后面回来了。
如今天热,它被放开,不再拴着,虽然有时候贪玩,会偷溜出去,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家看门。
老黄狗没有它毛发那么顺亮,腿脚也不好了,趴在角落没动,只冲着主人摇摇尾巴。
裴曜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木屑,大步上前,拿起靠在墙上的木叉,将草扒拉到地上。
他一边用木叉刨开草堆,一边说道:“阿奶,茶水已经晾好了。”
“好。”窦金花应一声,先洗洗手洗洗脸,擦去脸上脖子上的热汗,这才喘了一口气。
长夏洗完,脸擦干净了,刚把布巾搭在木架上,目光一转,无意撞到裴曜。
裴曜侧开视线,低下眼,似乎一心一意要把草摊平。
长夏的不自在更甚,眼神闪躲,什么也不敢说。
割草同样是力气活,四个人都坐在堂屋屋檐下歇息喝茶。
天热,又累,本就话少的长夏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不过今天,连裴曜也沉默起来。
陈知跟裴有瓦说一阵闲话,看见儿子坐在东厢房的屋檐下削木头,心道怪不得耳边清净,也没凑到长夏跟前惹嫌,原来忙着呢。
他没多想,歇一阵子,四个人又收拾收拾,往水田去拔草。
长夏走得挺快,没看见身后裴曜望过来的视线。
·
白天要干活,等晚上盥漱完,终于回房睡觉,长夏的窘迫再次涌上来。
吃完午饭打盹小憩的时候,因时间短,他也确实迷迷瞪瞪睡着了,两人依旧没怎么说话。
夜色朦胧。
虫鸣声阵阵。
暑夏的夜里总是聒噪的。
炕上的两人各自占据一边,长夏连呼吸都是轻轻的,掩耳盗铃一般,只要他睡着了,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睡在外面的高挑少年腿长胳膊长,睁着眼睛尚未入睡。
他有点窘迫,也有点心痒。
昨晚没忍住乱闹,弄哭了长夏,他自己也不上不下的难受,等哄长夏睡着,才轻轻蹭了许久。
没做成其实没什么,多得是能做成的日子。
只是……
他翻个身,侧躺着面对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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