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呼吸绞着,纪曈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脸颊,也沾湿顾临的下巴。
湿漉漉的。
看上去就好像顾临也在流泪。
纪曈恍惚间甚至分不清哪一滴是他的,哪一滴是顾临的。
他脑海里只剩那句“曈曈”。
顾临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喊他?
比起连名带姓的称谓,其实纪曈更熟悉“曈曈”两个字。
或许是那句“千门万户曈曈日”太朗朗上口,家里人这么喊,同学这么喊,学姐学长老师这么喊。
可顾临没有。
他总是喊他“纪曈”,就连名带姓地喊。
…也没有“总是”,顾临其实不常喊他,只在某些极其特定的时候,点名似的喊那么一两声。
也没什么两人特定的称呼,顾临不喊,可纪曈每次都能“听”到。
只要顾临抬眼一看向他,纪曈就“听”到。
一如现在。
纪曈又“听”见顾临在喊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
“买座岛关起来,这就叫‘不正常’吗。”
纪曈抬手抓住顾临衣服,又一点一点收紧力道。
“那你以为我很正常吗。”
纪曈红着眼。
“班主任跟我说你出国那天,我就删掉了你所有联系方式。”
“阿原他们都以为我在生气。”
“但不是。”
“我不是生气,我是怕。”
“怕只要一看聊天记录,我就会想去找你。”
“只要开始想找你,我就必须找到。”
“无论用多少人力物力,无论要花多少钱。”
“我会跟我爷爷奶奶说,跟我外公外婆说,跟我爸妈小舅舅说,要他们帮我。”
纪曈记事一向很快,很牢,没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的确比旁人多点记忆天赋,即便是天才辈出的一中,全员保送的竞赛一班,纪曈记忆天赋也是首屈一指。
可纪曈却记不太清毕业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了。
身体就像开启了什么机械化自动驾驶,他和那几个月是脱节的。
那些记忆都被分割成不连贯的片段,东一片,西一片,寥落又凌乱。
里头有李原,有崔明英,有一班,有一中,有顾临临,就是没有顾临。
他一如既往地上课,做题,哪怕保送结果早就下来,哪怕班里课表早就成了虚设,他还是留在学校。
安大提前开学的消息传来时,李原他们在群里骂了两个星期,说计划好的旅游泡汤了,纪曈却觉得很高兴。
人生就是一程又一程,有人来,就有人走。
有顾临没顾临的日子好像也没差太多。
他甚至很少想到他,也没怎么梦到他,有时候莫名其妙觉得不高兴,就去逮小猫摘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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