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塞趁机爆料:"最绝的还是小傻…呃,易兄弟,装傻充愣把神机营耍得团团转…"
易年摇头苦笑,又灌了口酒。
那时的自己记忆全失,浑浑噩噩却活得简单快乐。
哪像现在,肩上压着整个天下的重量。
酒过三巡,张守常突然盯着窗外出神:"以前觉得在这混日子憋屈,现在想想…那会儿真他娘安逸。"
这新兵营最稳重的营头,也不禁冒了句粗话。
众人默然。
是啊,当年虽然不得志,至少不用看着袍泽一个个倒下,不用担心明天妖族会不会杀到城下。
"砰!"
赵勇突然摔了酒碗,双眼通红:
"狗日的世道!老子宁愿一辈子在新兵营喂蚊子,也不想看着这些娃娃去送死!"
他指着窗外那些训练的新兵,声音哽咽:
"最小的才十五啊…他娘的前天还问我妖族长啥样…"
易年握紧拳头。
酒碗里的倒影中,他看见自己眼中跳动的怒火。
酒坛又空了一个,歪倒在桌角。
小李子脸颊酡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上的一道缺口,突然嘿嘿笑起来:
"你们还记得黑风山那窝土匪吗?"
屋内霎时一静。
胡塞正要倒酒的手悬在半空,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荡出一个小小的旋涡。
张守常的眉头拧成疙瘩,那道贯穿左眉的疤痕在油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勇嘟囔着,却还是把酒碗往小李子那边推了推,"接着说…"
小李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睛亮得吓人:
"那会儿营头为了让咱们有个机会,争了去剿匪的机会,可…"
可回来的,只有屋中的这些。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像是被什么噎住了。
人啊,喝了酒便控制不住自己。
而情到深处时,总会自己往自己的伤口撒盐。
"结果活着回来的就剩咱们了…"
张守常接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粗糙的手指划过桌面上最深的那道裂痕,"我清楚的记得他们每个人的样子…"
易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酒气蒸腾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最照顾自己的人。
孙大力总爱把馒头掰成两半,硬塞给当时痴傻的自己。
"你多吃点…"
记忆中的孙大力说过,"傻子吃饱了就不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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