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山门前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冰棱,风一吹,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极了亡魂的低语。苏微婉站在山门外,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龙印——寒梅印已被她提前交给柳舟,若一个时辰内她未发出信号,柳舟会带着影卫用寒梅印暂时压制可能扩散的蛊气,而她,则要独自面对这场以萧念安为饵的赌局。
推开虚掩的寺门,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大雄宝殿的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烛火。苏微婉握紧银簪,一步步靠近,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萧念安的呜咽声——他被绑在殿中央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身上盖着一件灰色的披风,正是柳承业的。
“来了。”柳承业从佛像后走出来,手里托着一个黑色的玉盒,里面的母蛊正发出细微的虫鸣,“苏姑娘很守时,不像先帝,当年答应护我柳氏一族,最后却用我们做血脉祭品。”
苏微婉没有接话,目光死死盯着萧念安:“放了他,你要的是我,我跟你走。”
“急什么?”柳承业笑了,将玉盒放在供桌上,“我要的不是你这个人,是你的血脉。你看这母蛊,已经和巫魂残片融合,只要你用混血血脉‘吞噬’它们,就能成为不死不灭的蛊神,到时候别说护着萧念安,整个大胤都得听你的。”
他打开玉盒,黑色的蛊气瞬间弥漫开来,萧念安被蛊气笼罩,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皮肤下隐约有红色的纹路在蠕动——是牵机蛊要发作了。“你看,只要我再动一动手指,他就会体验蛊虫啃心的滋味。”柳承业的手指悬在玉盒上方,眼神里满是疯狂。
“住手!”苏微婉往前一步,手腕的梅花印记突然发烫,她想起生母银簪里的羊皮卷——“共生之道,非噬非封,需纯血为引,守护者血为基,图腾为阵,与巫魂、母蛊达成平衡,互不侵犯”。她之前一直不明白“平衡”是什么,此刻看着萧念安痛苦的模样,突然醒悟:所谓共生,不是吞噬对方,而是用血脉之力约束巫魂与母蛊,让它们失去危害的能力,同时也借助它们的力量加固封印。
“柳承业,你错了。”苏微婉缓缓抬起手腕,露出梅花印记,“我母亲要的不是让我成为蛊神,是让我用‘共生’结束这场纷争。你被先帝的谎言骗了,他说的‘吞噬’,根本不是让我守护,是让我成为他夺舍的容器!”
柳承业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变得迷茫,像是被戳中了某个痛点:“不可能……先帝明明说……”
“先帝说的是让你帮他找到‘合适的容器’,对不对?”苏微婉步步紧逼,“你左脸颊的刀疤,不是当年救我母亲留下的,是先帝的人砍的,为了逼你听话!你以为你在帮我,其实是在帮先帝完成夺舍的阴谋!”
柳承业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捂着头,像是在抗拒什么,嘴里喃喃自语:“不对……不是这样……母亲说……要保护婉儿……”
就在这时,供桌上的玉盒突然剧烈震动,黑色的蛊气中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虚影——正是先帝的残魂!他的虚影模糊,却带着一股威严的气息,盯着苏微婉,声音冰冷:“苏微婉,没想到你竟能识破朕的计划。不过没关系,只要你靠近母蛊,朕就能借助你的混血血脉彻底苏醒,到时候整个大胤,还是朕的天下!”
残魂!苏微婉心里一沉——果然,柳承业只是先帝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先帝的残魂!他当年被太后下长生蛊,死后残魂未散,一直藏在巫蛊教的器物中,利用柳承业对柳氏的愧疚,一步步引导苏微婉走向“吞噬”的陷阱,实则是为了夺舍。
“柳承业,你看清楚!这才是你要帮的人!”苏微婉指向先帝残魂,“他根本不在乎柳氏一族的死活,只在乎他的皇位!我母亲假死,梅香牺牲,都是为了阻止他,你不能再助纣为虐!”
柳承业看着先帝残魂,又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挣扎——为了“保护苏微婉”,他帮巫蛊教运送蛊虫,害了无数百姓;为了“完成先帝嘱托”,他掳走萧念安,让孩子陷入危险。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剑,指向先帝残魂:“你骗了我!我要为柳氏一族报仇!”
“不自量力!”先帝残魂冷笑一声,蛊气突然暴涨,朝着柳承业扑来。柳承业举起短剑,却被蛊气震飞,重重撞在柱子上,口吐鲜血。
萧念安看到柳承业受伤,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嘴里发出“呜呜”的喊声。苏微婉趁机冲到萧念安身边,用银簪割断绳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纯血药膏,涂在他手腕的牵机蛊引上——药膏刚接触皮肤,红色纹路就渐渐消退,萧念安终于能说话了:“姐姐,我没事!我们一起打败他!”
“好!”苏微婉扶起萧念安,将他护在身后,“念安,我需要你的纯血,和我的血脉一起,激活血脉图腾,用共生阵困住先帝残魂和母蛊!”
萧念安立刻点头,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苏微婉的梅花印记上——纯血与守护者血融合,印记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红光在殿内形成一个圆形的阵法,正是羊皮卷上记载的“共生阵”!
先帝残魂和母蛊被阵法笼罩,发出凄厉的尖叫。残魂想要冲破阵法,却被红光反弹,虚影越来越淡;母蛊也渐渐失去活力,趴在玉盒里一动不动。“不!朕不甘心!”先帝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弱,“朕还会回来的!只要还有人记得朕,朕就能再次苏醒!”
话音落下,残魂彻底消散,母蛊也化为一滩黑水。共生阵的红光渐渐褪去,苏微婉和萧念安都脱力地倒在地上,浑身是汗。
柳承业挣扎着爬过来,看着地上的黑水,眼里满是愧疚:“婉儿,对不起……我被先帝骗了这么多年,害了这么多人……”
苏微婉摇了摇头,她能看出柳承业的挣扎,也知道他并非真心作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若真想弥补,就帮我们清理巫蛊教的余党,保护百姓。”
柳承业重重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青铜令牌:“这是巫蛊教在中原的据点分布图,我当年被迫帮他们做事,偷偷记下的。有了这个,就能彻底铲除他们的势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舟带着影卫冲了进来:“婉儿!你没事吧?我们看到共生阵的红光,担心你……”
“我没事。”苏微婉笑着站起来,“先帝残魂被打散,母蛊也被毁了,柳承业愿意帮我们清理巫蛊教余党。”
柳舟看着柳承业,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令牌,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回京城,再做后续安排。”
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刚走到寒山寺门口,柳承业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变得苍白:“我……我好像还有事没做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苏微婉,“这是我母亲当年留给我的,说里面有柳氏一族的‘血脉秘录’,或许对你有用。我之前被先帝控制,一直忘了给你。”
苏微婉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写着“柳氏血脉秘录”,第一页就写着:“混血血脉可与天地共鸣,若遇‘星蛊’,需以寒梅印、龙印、纯血、守护者血四者合一,方可化解。星蛊藏于极北之地,每百年苏醒一次,吞噬生灵……”
星蛊!苏微婉心里一震——她从未听过这种蛊虫,秘录里说星蛊藏于极北,每百年苏醒一次,如今距离上一次苏醒,正好过去了一百年!
柳承业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脸色凝重:“我记起来了!先帝当年提到过‘星蛊’,说它是‘终极武器’,能帮他一统天下……他残魂消散前说的‘还会回来’,或许就是指借助星蛊的力量!”
极北之地!星蛊!苏微婉握紧手里的秘录,心里清楚,先帝的残魂虽然消散,但星蛊的威胁才刚刚开始。极北之地环境恶劣,常年冰封,想要找到星蛊的踪迹,比之前任何一次危机都要艰难。
柳舟走到苏微婉身边,看着秘录,语气凝重:“不管星蛊有多可怕,我们都必须去阻止它。不然,百年一次的灾难,会让更多百姓受苦。”
苏微婉点点头,看向身边的萧念安,孩子虽然疲惫,却仍眼神坚定:“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极北!我的纯血能帮上忙,我不怕冷!”
林氏的牺牲、梅香的守护、生母的遗愿……一幕幕在苏微婉脑海中闪过,她握紧拳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好!我们一起去极北,找到星蛊,化解这场百年灾难!”
众人踏上回京城的路,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前路的阴霾。苏微婉看着手里的血脉秘录,又看了看远处的极北方向,心里清楚,这场围绕着血脉、蛊虫与守护的较量,远没有结束。星蛊的苏醒、极北的危机、还有可能残留的先帝势力……都在等着他们去面对。
而此时,极北之地的冰原深处,一座冰封的祭坛下,一只通体银色的虫子正缓缓睁开眼睛,虫身上的纹路与苏微婉手腕的梅花印记隐隐呼应——正是苏醒的星蛊。祭坛上,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人影正对着星蛊跪拜,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人影的袖口上,绣着一朵与先帝龙袍上一模一样的龙纹。
这个人影是谁?他与先帝有什么关系?他唤醒星蛊的目的,又是什么?苏微婉和她的同伴们,即将踏上一场前往极北的凶险旅程,而这场旅程的终点,或许藏着比以往任何危机都要可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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